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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青她们过去给新来的知青开了欢迎会,说是欢迎,其实也就是大家一起吃顿饭。

吃饭的时候,对新来的知青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倒是见到了刚来知青点时大家口里已经嫁人的王凤娟。

和和气气的,脸上带笑,“我在家也不忙,听说来新人了就知道你们肯定要聚在一起吃饭,这不,带点东西就来了。过段时间家里小叔子结婚,大家都来啊。”

是应有的新婚后的轻松模样,和杨小英的对比如此鲜明。

没几天,不管是新来的知青还是不受待见的坏分子,都被众人抛在脑后了。

九月起,大家就要开始为秋收做准备了。

先把自己家自留地里种的萝卜土豆起了,再养养身体养精蓄锐准备秋收。

到了九月中下旬,就要开始割苞米割高粱了。

不等忙完,等地里的草开始干枯,田里金黄的稻穗垂下头来,人们身上从单衣变成外套,秋收的号角就吹响了。

现在秋收的重要程度,不亚于打仗。

一年的忙活,历经一百多天,从播种到收割,水稻地里承载的不只是汗水和辛苦,还有接下来一年的口粮。

虽然大米最后基本上都是交了公粮,但是收成好交的多,那需要额外补的苞米高粱就少,分到手大家能吃进嘴里的粮食就多了。

管他是大米还是苞米,能吃进肚子填饱肚子才算数!

稻子长得好,从青苗变金黄,现在放眼望去地里一片黄色,稻谷高高的能到人腰上,人站进地里,只露出上半身,像一个个持枪的战士,严阵以待。

随着大队长中气十足的一声“开镰!”,地里人低下头,弯起腰,一手高高举着镰刀,一手扯着茎杆,连着茎杆把稻谷割下来。

弯弯的大镰刀,不断的在空中被举起,落下,一拉一割,割一把随手扔到一旁,一把把摞起来,只摞得和胸齐平高,再捆扎在一起。

稻谷被割下,扬起,空中扬起的不只有金黄的秸秆,还有随之掉落的谷糠。粉末子直往眼里钻,难受的时候打个喷嚏,再眨眨眼就当作休息了。

割水稻要一直弯着腰,把腰深深弯下去,弯到刚好割的是根部上边一点,很累,但是没人停下休息。

抢收抢收,这抢的就是时间。

盼下雨的时候那是恨不得求雨,等到了秋收的时候只盼着能天天顶着大太阳。趁晴抢天气,要是一下雨,地里庄稼的籽粒被雨打落,最后收上来的粮食少了不说,还会因为下雨受了潮发芽霉烂。

这种时候凡是会动的能动的都得下地来,连小孩子们也会跟着拾稻穗。

林言青是第一次经历秋收,看着地里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脸上背上都是汗,神情却不见抱怨只有肃穆,被金黄的黄澄澄的稻谷衬的,显出别样的光彩来。

风风火火的干半个月,十月初,秋收已经顺利进了尾声。

“大队今年干得不错啊。”三四个人往地里走来,穿着明显不是地里人常穿样式的衣服。

大伙对视一眼,这是领导来巡查了。

每年都要来这么一次,说是领导们来指导,要帮着加快秋收进度,对那进度快表现好的大队还有奖励,反正他们大队没一年得过那奖励,估计今年也一样。

大家撇撇嘴,又各忙各的。

实在是没精力了,三四点起来一直干到天擦黑,估摸着有十几个小时,就吃饭的时候能歇会。家里老婆子媳妇们再心疼人想做点好的补补,也没啥吃的,缺油水啊,十几天下来,感觉人都累得脱了一层皮。

看起来隐约是以中间走着的一个中年人为首,大队长戴着帽子跟在一旁,时不时给他们解说几句。

“那是谁?”中年人指着地里割谷的林言青问,在一众黝黑灰扑扑的人群里,这些面嫩的知青们本就显眼,和旁边人再一比,林言青举刀割谷抛洒的动作也说不出来哪不一样,就是格外透出一股精气神来。

“是知青,那边地里都是知青。”

中年人显然是不满意大队长的回答,是知青这么明显的事我能看不出来,旁边秦正业也看到了,笑呵呵的,一脸骄傲,“那是我侄女,林言青,是今年刚下乡的知青。”

秦正业也跟着来了,反正他平时也没什么事,听到县领导说是要亲自去地里走走,不管这新官上任烧的是什么火,他正好去看自己侄女。

中年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等这几人离开后,熟悉的公社书记骑着车,满头大汗的赶过来,一来也不停下来喘口气,拉着大队长袖子,“人呢?那些领导走了?”

“走了。啥领导啊,不就是来地里看进度的吗,咱大队今年进度好着呢。”大队长抽出袖子,不懂这老小子耍什么花样,哪次去公社不是一脸高傲,整天撅着个鼻孔对人,看不起谁呢。

“哎呀,你个棒槌。”公社书记气恼的一甩手,“啥领导啥领导,那是新来的县长!”

他得到小道消息,新来的县长要来地里巡查!那是一知道这个消息,他就往来赶,这要是装作不知道不经意间入了县长的眼,他不就能动一动再往上升一升么,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啊。

没人管公社书记的懊悔遗憾悔不当初。

啥?县长?地里听到的人都一脸不信,那要是县长,那俺刚才,是和县长说话了,县长还问我累不累,粮食够不够吃?

做梦一样,晕乎乎的,一个个被这冲击吓到了一样,公社书记看着这些人,“行了,今年评先进大队是按平时表现来,绝对公平公正,你们大队也不是没可能。”留下一句话又来去匆匆的离开了。

等公社书记骑着车人都走没影了,大伙才又回过神来,兴奋的吹着牛,“我可是和县长说过话的人了。”

“那县长还喝了俺家的水哩。”

“县长和我握手了,这可是县长握过的手,回家就让我家小宝多握一会,以后我小宝也进城吃供应粮。”

“吹吧你,那今天来的是县长,县长旁边的是不是也是当官的,咋和林医生还认识呢?”

被谈到的林言青现在在干嘛呢,给牛看病。

秦正业来了一趟,两人还没来得及聊一下近况,林言青就被赵大爷急匆匆的叫走了,只能等过段时间得空了再去县里一趟。

赵大爷作为村里辈分较大的,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地位还是很高的,除了平日里不下地只赶车,大队的牛也是赵大爷在照看。

原来是前段时间赵大爷就感觉自己老伙计不太得劲,赶上秋收,人忙的手脚不停,只给老伙计精细喂了草,抽空还专门去山里找了平时吃的防止生病的药草,以为歇几天就好了。

哪知道,今天从地里回来,一看,老伙计倒在地上,眼睛红彤彤一片,哼哧哼哧喘着气。

赵大爷这才慌了神,想着林言青连人的问题都能看,那牛生病,应该也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