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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田秋花跑着撞向墙,随着沉闷的磕撞声响起,身子软软的顺着墙滑下去倒在地上,额头上洞大一个疤,潺潺流着血。

死寂一片。

村民们瞪大了眼睛,伸手颤巍巍指着,“这…这……”

有人从嗓子里挤出声来,“田贵家的,秋花,秋花……”

曹金苗还在扯着朱良材“商量”彩礼,一挥手,不耐烦道,“别管那死丫头,没脸没皮的,让她要哭回家挤尿水子去!”

“秋花没了!你家秋花,撞墙了!”有人反应过来,上前拍她,扯着她转身去看,“快去看看你家丫头。”

曹金苗晕乎乎的跟着转身,什么叫没了,跑没影了?死丫头说两句就跑了?

曹金苗转身的动作好像就在几秒钟之间,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她感到一阵眩晕袭来,天地间仿佛突然颜色都褪去变得黯淡,只留下秋花额头血迹的鲜红,红艳艳的,刺进眼里。

曹金苗呆呆的,人愣在那。

“妈呀,这别是人吓到了丢了魂吧!快别愣着了,你们扶着她,去找林医生看看啊。”

“对对 这说不定是撞晕过去了,赶紧,赶紧找医生过来。”

打发腿脚快的去卫生室找人,这,看着地上躺着的田秋花,大家也不知道该不该动。

最后是严嘉应上前,伸手探了一下鼻息,有气。“没事,应该是晕过去了,大家先帮忙把人抬到知青点。”

曹金苗这才一口气缓过来,“诶诶”慌不择路的跟在后边。

等林言青带着箱子匆忙赶过来,查看以后确定人只是昏过去了,“力气小没撞出事,暂时没事,等人醒来再说。”利索的处理了伤口包扎好,还喂了碗安神补血的药。

本来编排的最厉害的几个人都打算偷偷溜走了,听到说人没事,又收回脚,老实在在的混在人群里,这后续还没听呢。

等田秋花悠悠转醒,睁开眼,“嘶,我这是咋了?”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林言青注意到她的动静,过来问。

“好像头有点疼。”

林言青搭着她的手,“现在看没什么事,大脑受到撞击疼是肯定的,先小心点注意伤口,要是过段时间还疼的话,再来卫生室看。”

“醒了醒了,秋花醒来了。”村民们不离开屋里也挤不下这么多人,就都聚在院子里,蹲坐在树下门槛上,听到屋里动静激动的说。

“咋样啊?秋花这丫头没事吧。”

“你说你,哪来的这么大气性,你自己做出这种事,我都没说你,寻死觅活的干哈呢。是不是存心不让你娘好过?啊,是我让你不要脸见着男人就贴上去的吗?!还撞墙,没事,你要寻死怎么不再用点力,死了干脆呢?!”曹金苗在等待的功夫中,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乱哄哄一团嗡嗡响,现在看到田秋花醒了,心里的烦躁窝火都找到了出口。

“哎呀,你这是干哈,孩子刚醒说这些做什么。”心善的看不过眼就上前拉。

“娘!”田秋花坐起身来,脸色苍白,眼泪含在眼里,抬起头把泪逼回去,“您就见不得我一点好吗?!”

“从小到大我在家里,大姐懂事,二姐机灵,从小你就嫌我不是个男娃看我不顺眼,等到冬宝出来,尿布是我洗的家里活是我干的。”

“我十八了,从小到大没穿过一件新衣服,前两年甚至连出门的衣服都没有,冬天要窝在家里等哪天二姐不想出去了才能穿她的棉袄棉裤出去看看。”

“您说,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田秋花摇着头,“没有,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努力干活,听话懂事,不吵不闹,我什么都没做错。”

“哎呦。”看到秋花惨白着一张小脸,头上还包着纱布,这孩子饿的本来就瘦,现在再包了一圈纱布,脸上就剩两黑黝黝大眼睛,再听这一句句一字字,孩子忍着泪哭诉,“秋花从小就懂事,这说得我心里都是一酸。”

这是越没人疼的娃才越懂事嘞。

曹金苗被秋花眼里的冷淡灼到了,这是怨她?

“你还有没有良心!”曹金苗气得一口气卡在心里,“老娘是缺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那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你姐要相看人家我不给她做衣裳给谁做,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没给你投到那好人家!”

赔钱货,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

“娘,我不怪你,我谁也不怪。”

“给朱知青的鸡蛋也不是我拿家里的,是我在山上捡到的。我没做错任何事,我也没有不检点、不自爱。”

“呸!”曹金苗气得狠了,粗着嗓子,“别以为你撞一回墙,头上包着纱布就气壮了,有理了。”

转头伸着手指着挤在人群里的朱良材喊,“秋花她肚里揣着你的孽种,今天别说没死,就是撞死在这里,你也别想好过!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朱良材苦着脸欲哭无泪,真和他没关系啊,要不是怕疼,他也好想找堵墙去撞一撞。

“好了,不是你嗓门大就能解决问题。”大队长黑着脸拨开人进来,秋花撞墙、晕死、找林医生,眼见事大发了,有人忙不迭就去找了大队长过来。

“秋花,叔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有啥委屈你就说,叔在这儿。”大队长话语里已经给朱良材判了死刑,他肯定是向着队里人的。

在院子里从村民们七嘴八舌里他已经了解清楚了,怪不得他说前段时间怎么老看到地里人黑着脸对着知青,他以为是嫌弃他们干活不行,谁知道里头还有这事。

太忙了,都是他这个大队长失职啊,在眼皮子底下,他们队里的孩子被人当傻子耍,不管怎样,他就是豁出去老脸,也要让这陈世美付出代价!

田秋花摇摇头,“队长叔,没有,我和朱知青就是说了几句话,我们没什么。”

傻丫头,这时候还包庇这孙子,图啥啊。

曹金苗就要上来拧这死丫头,被大队长黑着脸一瞪,手不上不下,一拍大腿,“大队长,你可要给我们做主,这知青欺负大姑娘,爽完提起裤子不认人了,这让我家咋活啊,这队里还有这么多大姑娘呢?!”

“叔,真和我没关系,我这也还是清清白白黄花大小伙啊。”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执一词,没抓到现行人又不认账。

大家是真没想到还有这么狠心的人,连自己种都不认。

村民们看着朱良材看着知青心里想法各异。

“是要逼着我家秋花去死啊,她都已经死过一回了你们还要让她再死一次吗?朱良材你个黑心肝烂裤裆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生儿子没屁眼的……”

不对,要是她家秋花怀的是儿子……

曹金苗骂人的话顿住含糊在嘴里,又扯起嗓子开嚎,“老天爷啊,大队长你还管不管了,知青不做人啊……”

“等等,田秋花同志没怀孕啊!”林言青听了一嗓子,这大婶儿嗓门可真大。

“听到了吧!没怀孕!我就说了我是被冤枉的。”不管别人听没听清,朱良材率先捕捉到关键信息反应过来,吼得大声,“田同志没怀孕!和我没关系啊!”

“啥?没怀孕?那是田贵家的来讹人?”村民们炸开,一窝蜂吵起来,“我说田贵家的,你是想钱想疯了吧,好好的大闺女你非胡诌怀孕了,想孙子想疯了给你家冬宝娶媳妇啊!”

“放你娘的屁!”曹金苗也不坐在地上嚎了,站起来叉着腰骂,“一群丧良心的,我就说知青没有一个好东西,亏大队还让你做了赤脚医生,你就是这么帮着知青欺负我们村里人的?”

不能吧?这可是林医生啊。

在村民狐疑的视线里,曹金苗一把上前,扯过田秋花身上盖着的被子,“你们自己瞅瞅,这人瘦的干巴巴的,突然肚子就像吹了气一样鼓起来,还动不动就呕,前儿个饭也吃不下去,吃啥吐啥,这不是怀上了是啥?”

田大有家的(秀秀娘)藏在人堆里弱弱喊出一句,“说不定就是帮着一起蒙人呢,外来的就是靠不住。”

眼见事态都要发展成知青和村民的对立了,林言青扬声,“真没怀孕,呕吐、乏力、腹胀都是肝硬化腹水的症状,你们看田同志,面色眼白发黄,这是肝病变的表现。”

“不信我可以去县医院检查,总不可能县医院也骗人。”

“现在只是呕吐,再不治病,等到严重了,就不仅是吃了东西吐出来,消化道出血后吐的就是血了。”

啊?这肚子鼓这么大,里边不是揣了崽怀了娃,是肚子里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