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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医生领着林言青去拜访周老。

周老爷子住在平房里,进门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庭院中间放置着一个药架,年轻人背对着他们在整理,老爷子坐在院子里。

“周老。”向医生尊敬的和老人打招呼。

“周老好。”林言青跟着向医生的称呼走。

“怎么过来了?”周老爷子指挥年轻人,“你去给他们倒水。”

院里一张石桌,刚好四个位子,年轻男人倒完水坐在一旁,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

“又有什么事?”周老爷子抬眸看向他俩。

“又得请您出山,有一个需要男科方面需要调理。”向医生拿起一旁的茶壶给老爷子面前快见底的杯子满上,笑着说道。

“还出山,我就没进去过,说好的退休,别人隐居蛰居,我天天被你们找上门来,退休个什么劲。”

“没您不行啊,您就能者多劳多费心了。”

周老爷子摆手,“让人过两天直接过来就行。”这是应下了。

周老爷子全名周安,十几岁的时候书都没读几年,赶上打仗,没钱没地索性就从了军,全境解放后转入地方工作。

那会也就是二十几岁吧,刚开始工作的时候,除了当兵打.仗一把子力气外,什么也不会,字也就能囫囵认识几个,将将勉强能写出自己名字的程度。

周安十几岁能下定决心从军,二十几岁发现自己在工作中一无所长处处受到掣肘后狠下心来学习,要学点东西学门手艺。

不知道学什么,就想到了他小时候,还没闹饥荒的时候,村里人生了病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会还没破除封建迷信,受伤了糊把锅底灰,发烧了烧道符纸喝。

还有他爹,他记得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家里也没那么穷,爹给人种地放牛,娘漂洗衣服做东西,上边还有两个姐姐,一家人虽然清贫也能笑呵呵苦中作乐的过。是有一年突然发大水,他爹背着他,一家人往山上走,等到了地方,发现他爹的腿被划了一大个口子,泡在水里,伤口被泡得发白肿胀。

一道也不算太长的伤口,十厘米还是二十厘米来着,随便包起来看着出血不那么严重,没人当回事。

等水退了回到家,三五天后腿上的伤越来越严重,他爹开始发烧,睡觉,一睡一整天。谁能想到就是那么一道没人觉得严重的口子,他爹自此残了腿。

等到闹饥荒没东西吃,为了活下去,大姐二姐都卖给了人贩子,不要钱,只求能卖到远一点的地方好一点的人家有口饭吃。

好像那会也想把他一起送出去的,周安记得,他从小就倔,他爹手术了家里还有娘在,要是他也走了爹娘怎么办?

周安想把家扛起来,一个晚上过去,他爹娘一起吊死了,就剩下他一个。

周安以为这些事情在他的记忆里都很模糊了,等他静下心来想要学什么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他爹泡的发白的腿。

现在回过头去看,洪水浑浊,受伤后伤口容易感染,只要及时做好消毒缝合包扎是没事的。

就这样开始学医,找老大夫学,自己看书学,每天白天在工厂上班,晚上点着灯看书,不知道要学什么,埋下头索性什么都学,内、外、五官、儿、妇、皮肤,好在还有些悟性,苦学加钻研,学出来一些门道,在学中给人看病,在看病中不停学习。

没有学历,一开始来看病的都是熟人引荐,后来托人帮忙开到了行医资格,就这样一边在工厂上班一边做着看病的医生。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周老,我也没比你大多少。”周安想到自己现在也不过五十岁,因人瘦削,脸上颧骨较高,早些年从军带了点严肃的气质,看起来就显老一些。

姓向的自己也有四十多岁吧,凭白叫的好像两人差了辈。

“都是尊称,你偷着乐吧。”向医生和周安的认识也是缘分。

向医生治病,能治就是能治,治不了就是治不了。有一次,一个在他这治不了劝回家的人,等再次见面的时候发现病好了,再一问就问到了周安这。

向医生从最好的医科学校毕业,心里对自己的能力虽然不说还是带着那么一些自得和骄傲的,现在被一个半路出家自学成才的土路子比了下去。一来二去,抱着找茬的心多留心关注了些,然后就发现人家确实是有东西的。

借鉴经验,研究方法,破格用药。

向医生腆着脸常来寻人,是探讨也是对自己的督促。

这也是为什么轻易接受林言青的原因。见识过人外有人,才低得下头。

“这位是林言青林医生,我带她过来见见你,前段时间那些药就是她做的。”向医生介绍道。

“我看了那些药,做得很好。”周安目光温和,“你叫我周爷爷就行。周老什么的都是外人叫的,也就姓向的天天这么叫着存心打趣我。”

指着一旁的年轻人对着林言青说,“这是我小徒弟,周景。你们年纪相仿可以认识一下以后也能彼此交流。”

“你们今天过来还有什么事吗?”周安问道,再怎么不服老也不得不承认,小时候的亏空从军时的奔波都给他的身体留下了损害,现在只是到下午都感受到精神不济。

“林医生最近做了新药,拿过来给你看看。”向医生拿出他顺带带过来的药,“你好好休息吧,不着急,过几天来看病的人我带着他们来。”

周安点头,“小景,你替我送送他们。”声音透出虚弱来。

林言青:“周老先生的身体?”

“师傅他这些年身子就渐渐不好了,具体说哪里有病也没有,本来小时候年轻时候都是亏着身子透支的,等开始自学医后,天天熬夜看书,一门心思想着治病救人,心神损耗太过,现在撑不住了。”周景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嘴上说麻烦,心里就盼着有人找他来看病呢,闲不下来也不好好吃饭,自己就是学医的还不注意保养身体。我说了让他多注意休息,每天还是抱着书在看,怎么那么多人上了年纪花眼看不清他还能看清?”

林言青是出于关心问的,但是显然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沉默可靠的同志一开口就成了话痨。

“没大事,就是容易困要多休息心情平和,不说这些了,你是医院新来的医生吗?还是向医生的徒弟?”周景问道。

“我可没这么大本事教她。”向医生乐呵呵开口,“小周今年多大来着?”

“二十。”

“那倒是比林医生大,你们这些孩子也是耽误了,现在连大学也不能考了。”倒是可以推荐上大学,上去鱼龙混杂不知道能学到多少东西是一方面,名额太少,想去也要费一番功夫。

几个人站在门口说着话。

“你好,周医生是住在这吗?”是前不久和林言青在医院走廊擦肩而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