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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众人不会想到这一点,这才给了姜尘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机会。

看完了上古氏族,姜尘又看向了太平道,而此刻,随着城皇体系的建立,在它的冲击下,太平道的声势已大不如从前。

不少信徒纷纷改换门庭,或是信奉城皇,或是信俸山神土地,信徒一下子少了大半,泛信徒几乎走光,就连一些积年信徒,内心也开始出现了动摇。

经此打击,太平道可谓是元气大伤,黄角身上那刚刚凝聚的人族气运,也是散了大半。

这就是说,黄角危险了,只待他身上的人族气运散尽,那人族高手便再无顾忌,随便一个人都能斩了他。

不过,信徒虽然走了大半,但对黄角来说,却不一定是坏事。

这一次,算是姜尘替黄角筛选信徒了,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决定跟随他,对他不离不弃的信徒,除了少部分别有用心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狂信徒了。

只要根基不灭,狂信徒还在,那黄角便不会死,依旧是人族最不稳定的因素,随时都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魔道呢?”

“他们隐藏的这么深吗?”

姜尘的目光,来来回回的在九州扫视着,试图找出隐藏在其中的魔道余孽。可惜,他失望了,就是以他之能,也没能找到魔道余孽的下落。

这种情况说明了两种可能,一是魔道余孽见机不对,已经提前离开九州了,所以姜尘才会找不到他们。

另一种情况就比较复杂了,说明魔道余孽已经完全融入了人族之中,在其不主动暴露的情况下,外人很难看穿他们的真面目。

论及隐藏身份的本事,这一点,魔道堪称洪荒第一,至今无人能及。别的不说,魔界隐藏至今,依旧没有被人发现,由此就能看出魔道隐匿踪迹的本事。

真不想让你发现,就是圣人也很难找出他们。若非如此,魔道也不会在玄门的打压下,始终不见销声匿迹了。

“只待大乱一起,魔道余孽自会出现,暂且不去管他。”

找了一圈实在没有找到,姜尘只能无奈放弃。

不过,魔道余孽也隐藏不了多久了,每逢天地大乱,魔道余孽必然要现身,趁机抽取天地煞气与劫气,以此提升修为。

天地越乱,魔门的活动就越是频繁,这就是魔门的生存规律,没有魔修能够拒绝天地大劫的诱惑。若非如此,魔道巨擘们也不会做梦都想着挑起天地大劫了。

……

…………

日升日落,很快,一天时间就过去了。而这日,阿弥陀佛也正式拜蔡邕为师,被他派去整理书房了。

蔡邕不需教阿弥陀佛什么,他也教不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道,在那天地之间,只能靠自己悟。

之所以让阿弥陀佛拜蔡邕为师,不是因为他最优秀,而是因为他的藏书最多。姜尘让阿弥陀佛拜师,就是为了让他看书的。

无需他现在领悟,只需他现在把这些书上的道理记下来就可以了。之后,他会在一世世的轮回中,不断的用自己的经历,去与书中的道理相印证。

就这样一世世的总结下去,阿弥陀佛早晚有一天能够悟道。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阿弥陀佛现在做的,就是读万卷书。而他的万世轮回之旅,就是行万里路。

“差不多了,该送大汉上路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姜尘觉得时机差不多了,遂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蔡邕的家中。

而此时,先前姜尘在东观见到的六位大儒,已经等候多时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六位大儒赶来。

“草民参见王上!”

见到姜尘,那新来的六位大儒心中一凛,连忙朝姜尘行礼道。本来,他们还不相信蔡邕等人所言,有人王前来洛阳,准备葬送大汉。

可如今亲眼见到姜尘后,他们信了,这气度、这姿态,不是人王又是什么?

大儒可知天命,似人王这等人中至贵的人物,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

什么都可以作假,唯独天命做不了假,天命显示姜尘是人王,那他就是人王。

倘若连天命都是假的,那就更可怕了,一个人要强到什么程度,才能造就出一个假的天命?

此时,加上后来的六位大儒,蔡邕的府中一共汇聚了十二大儒,这已经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了,便是太古妖神复生,面对十二位大儒的围攻,能否活下来都在两可之间。

“诸位准备好了吗?随我一同去皇宫吧,大汉天命已终,就让孤送他最后一程。”

“顺便给后世人开个先例,只要有罪,那世上便无不可杀之人。纵然是皇帝,也不例外。”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胜的这句话我很喜欢,希望有朝一日,我人族无数族人都能把这句话牢牢的记在心里。”

面无表情的看了众大儒一眼,姜尘让他们带路,朝皇宫走去。

这些大儒纵然心中无奈,但也不敢反抗,只得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路,忧心忡忡的赶往皇宫。

而除了这些大儒外,他们还带着不少的随从,一个个的体型剽悍,周身弥漫着强大的气息,一看就是武道高手,整齐的跟在这些大儒的身后。

除了随从之外,这些大儒的学生们,也都跟随他们同行。

这年头,师生关系不比后世,真要拜了师,徒弟是有资格继承师父家产的,和亲儿子比也差不了多少。

如今师父要去做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无论结局是好是坏,他们这些作学生的,都要与之同行,一同面对。因为师父出了事,他们这些做学生的也跑不了。

蔡邕的弟子也与之随行,但阿弥陀佛并不在其中,因为他现在,完全沉浸在了知识的海洋之中,已是浑然忘我,抽不开功夫就关注别的事了。

出了蔡府,没走几步,周围突然涌现出了一大群身穿黑甲的士兵,一个个的身上都是散发出冷冽的气息,使得大街上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参见王上!”

这些黑甲士兵一现身,就朝姜尘拜道。

“不用多礼,一起去皇宫吧!”姜尘语气澹澹的吩咐道。

这些黑甲士兵是人间姜家的禁卫,花费了巨大代价方才培养出来的,放在天界不算什么,可放在人间,那就是无敌的存在。

只需三千,就能横扫整个人间。

此次姜尘前往皇宫,不好孤身前往,就临时调来了一队黑甲卫充充场面,也算是向众人炫耀一下武力。

凡事都是对比出来的,先前这几个大儒,还觉得自己的随从不出,一个个的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可与姜家的黑甲卫一比,他们就完全上不得台面了,丝毫没有可比性。

一路无话,上千黑甲卫簇拥着姜尘,缓缓朝皇宫赶去。城中的百姓看到这一幕,全都关紧了门窗,一点声音也不敢泄露出来。

皇城里的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看到这一幕,立即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估计是要兵变了。

兵变一生,肯定是要死人的,他们不想死,最好的选择就是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没过多久,皇宫的大门就出现在了姜尘的眼前。他这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

这也正常,姜尘事先都给赤帝打过招呼了,大汉皇室岂能没有准备?

接下来,就看这大汉天子如何选择了,是听从老祖的话,坦然赴死。还是要负隅顽抗,与姜尘死斗到底。

皇宫门前,姜尘突然停了下来。

“王上,发生了何事,为何突然停下?”

伪装成蔡邕弟子的蔡文姬,见姜尘停下,别人也不敢询问原因,不由大着胆子朝他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罢了。遥想当年,在始皇陵中,尚还年幼的我与刘邦项羽见了一面,当时我还戏称,他们要想夺得天下,须得胜过我才行。”

“当时我只是觉得好玩,与他俩开个玩笑而已,未曾想,今日我却要亲手灭了他的基业。”

“想想还真是令人唏嘘。”

盯着皇宫,姜尘不知在看什么,慢悠悠的说道。

“什么,王上你曾见过高祖?”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姜尘竟然与汉高祖刘邦认识,不由全都大吃一惊。

当然,普通人震惊于,姜尘竟然与刘邦认识,而那些大儒则是震惊于姜尘刚才的那句话,尚还年幼的我。

这说明什么?说明当年他与刘邦见面的时候,还很年幼。

可这怎么可能?

从高祖出生算起,到了今日,也才不过是过去了三四百年。这也就是说,姜尘如今也不过三四百岁。

但这世间有三四百岁的人王吗?纵观人族古史,除了人祖生而为皇外,哪一尊人王不是经过数十万年的苦修,方才成就的人王。

世间从未有三四百岁的人王,甚至连三四万岁的人王都没有。

“我当然见过刘邦,刘邦这一生,我一共见了他两次。第一次,是在始皇陵,彼时的他,若非仗着兵器之利,远不是项羽的对手。”

“第二次,是刘邦登基之后不久,巡视天下之时,我在半路上与他相遇,他还请我喝了一顿酒。”

说到这里,姜尘的脸色愈发的古怪起来,然后,就见他突然对着皇宫的方向大喊一声:“刘邦,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刘邦!

姜尘突然喊出了汉高祖刘邦的名字!

他身边的大儒闻言,纷纷面色大变,下意识的打量着周围,试图找出刘邦的身影。

“什么?”

“高祖在这里?”

“高祖不是已经死了数百年吗,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惊诧莫名,毕竟,他们今天是来覆灭大汉的,如今骤然听闻大汉高祖刘邦就在附近,难免有些心虚。

“哈哈,姜尘你说的没错,你确实只与我见了两面,但我见你,却是不止两面。”

皇宫的上空,大汉最后的气运汇聚,化成了一中年男子,样貌平平无奇,但眼神却格外的明亮。此人,便是大汉的开创者,汉高祖刘邦。

“哦,我们还在别的地方见过?”

姜尘有些意外,他的记忆不可能出错,不算这次,他这一生只见过刘邦两面。

“是我见你,不是你见我,星主年少成名,屡屡做下惊人之举,便是我远在凡间,也是有所耳闻。”

刘邦笑了笑,说道。

时间越往后,他与姜尘之间的身份差的就越大,到了后来,姜尘就是让他只能仰望的存在了。

“还有,姜尘你也不是第一次灭我大汉了,那王莽之所以能够夺我大汉基业,也是与你有关吧。”

刘邦笑着指出姜尘话中的错漏之处。直呼姜尘之名,当今之世,鲜少有人敢这么做,不是他的长辈,直呼他的名字,可是会折寿的。

刘邦不是姜尘的长辈,却敢直呼姜尘的名字,是因为他已经死了,眼前这道身影,不过是他最后的执念罢了。

都已经死了,也快要亡国了,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自然无所畏惧。

“这件事我倒是差点忘了,王莽的所作所为,虽然并非是我的授意,但他能够崛起,确实与我有关。”

刘邦不说姜尘差点忘了,他这不是第一次灭大汉了,西汉算是间接的亡于他手,而东汉,马上就要被他覆灭。

“你今日现身,是要与我叙旧,还是要劝我改变主意?”

看着刘邦,姜尘耐心的问道。对于死人,他往往有很大的耐心。

“我一已死之人,又做得了什么?今日出来,无非是再不出来,就永远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而且,我不甘心啊!”

“当年初见始皇,我就暗暗发誓,今生一定要创下不输于他的基业。可奈何,我奋斗一生,却连始皇的脚后跟都没碰到,不得不说,真是讽刺啊。”

“倒是你,屡屡出乎我的预料。”

“我没记错的话,我初见你时,你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才刚刚走出家门,行走江湖。”

“当时我与项羽对你的印象都不是很佳,认为你是个靠着家世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