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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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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肯定不是刀枪不入,但我知道你小耳朵还不配跟我当对手。”

本来高斌以为金海把他弟弟放了,这事儿也就完了。

谁想到除了岔子,金海没放人,不管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那这梁子就算结下了,既然如此,那就往死里弄。

“艹,真狂啊,上天桥打听打听,有没有我小耳朵不敢干的人!”

“从今天开始,你小耳朵到哪开赌场,我高武门的人就去哪当保镖,谁进去我揍谁,看看咱们谁撑得时间长!”

小耳朵指着高斌:

“玩阴的是吧?行!那就试试,看我怕不怕你就完了。”

金海也放话了:

“听着,我身边人要是丢一根汗毛,我就剁伱弟弟一个指头,手指头剁完剁脚指头,都剁完了就挖眼睛,割鼻子,放心,他肯定死不了,我手里有数!”

小耳朵发疯了:

“你敢!”

“试试看我敢不敢?”

金海迎着小耳朵走了过去,一直到他跟前才停下:

“给你个机会,低头认怂,这事儿就翻篇了,不然你小耳朵从此以后就可以除名了。”

“低头?不可能!”

“行,那就走着瞧。”

仨人完全不把小耳朵和他的手下放在眼里,直挺挺的从他们中间穿过,甚至都不回头,不担心他们打闷棍。

走了很远之后,金海说:

“我把这事儿忘得死死的,对不住了斌子。”

“说这个干嘛,都是兄弟,再说一个小耳朵罢了,得罪也就得罪了。”

徐天确实是成熟了,这要换成以前,指不定要说出什么让金海生气的话。

...

刀美兰家,她成天以泪洗面,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还要忍着悲痛给金海他们擀面条。

别说,手艺是真好,面条有劲道,卤儿做的味儿也正。

“美兰,小朵的事我们都在尽力查,你放心,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吃完饭后,金海对高美兰说。

“我不求别的,就想让小朵赶紧入土为安。”

陪着刀美兰说说话,至少不会觉得那么孤独。

高斌当晚没走,就睡在隔壁金海家。

不过早上起了个大早,早饭都没吃便回家了。

昨天既然放狠话了,自然不能留着小耳朵。

“听着,从今天起,小耳朵在哪你们就在哪,为了社会的健康发展,赌场这种地方就没必要存在了,不管谁想进去,你们都要用礼貌的方式把人请走,听明白了吗?”

众徒弟们齐声喊道:

“听明白了!”

“很好,出发,不过练武的事情不能耽误,该做的训练都别落下,去吧。”

高斌做的准备可不止这一个,既然小耳朵不怕死,那就比量比量,看谁牛掰。

让王启明写了几份拜帖,都是这小半年来认识的朋友,各行各业都有。

高斌带着礼物,以回礼的名义上门拜访,至于聊了什么没人知道。

不过市面上混的人发现,最近小耳朵倒了大霉,先是狗被人拉走杀了吃肉,紧接着面临各个部门的穷追堵截。

更别提他所有场子外面都有高武门的徒弟守着,谁都别想进去消费。

短短几天,小耳朵的生意彻底做不下去,没有收入就没钱维持手下们的生活,谁还跟他干?

小耳朵气的发疯,可他拿高武门没辙,拿高斌没辙。

但凡高斌是个普通人,他都上去单挑了。

可高斌的武力值摆在那,在高斌眼里,他跟半残没什么区别。

金海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弟弟传出消息来,每天早上起来先挨一顿打,中午吃饭前再来一顿,吃完饭还得被拉去劳动,累个半死回来还得挨打,不挨打就吃不上饭。

这天,小耳朵终于服软了,一个人跪在监狱外面,恳求金海放过他,放过他弟弟!

...

高斌来监狱的时候,小耳朵还在外面跪着呢,冻得直打哆嗦,高斌也没搭理,径直进了监狱,直奔金海办公室。

“跪多长时间了?”

“不知道,我一早上来他就在那跪着,爱跪跪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废物。”金海扭头看高斌:

“你来干嘛了?”

“陪田丹聊天。”

“成,你去吧,小心别被那姑娘勾了魂儿。”

“不能够,就我这魅力,她不被我勾了就算厉害。”

“少扯犊子,赶紧去,别一会儿保密局的人来了。”

“得,我先下去了。”

...

田丹的牢房,高斌拿了把长椅坐在外面,俩人隔着铁栏杆闲聊。

“今天天气不错,你多久没晒太阳了?”

“有一阵子了。”

“想出去吗?”

“想啊,谁不向往自由。”

“那你帮我个忙,我想办法让你出去。”

“帮金海?”田丹直接问。

“聪明,怎么样?”

“我说了我没权限。”

“那就想办法,我相信你的能力。”

“我想吃面条。”田丹忽然转移话题。

“行,我让人做了送来。”

“真的?”

“那还有假?”

“谢谢。”

“甭客气。”

...

陪田丹这儿聊了半个钟头,高斌这才离开牢房,回到金海办公室:

“这个田丹,还想吃面条。”

金海有经验:

“好事啊,既然开口提要求了,就说明心里松动了,好事,我让人出去买一碗。”

高斌摆手:

“还是得亲手做,我去使唤大缨子吧。”

“行,让她做,做刀削面。”

“成。”

刚出了监狱大门,就见柳如丝的小车停在外面。

高斌左右看了看,也没别人,应该是来等自己的吧?

缓步走过去,后车窗降下来,露出柳如丝那张妩媚的脸:

“这两天怎么没见人影儿呢?”

“被你吓着了呗!”

“为什么?”

“你让我杀红党的人,我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事儿?天桥小耳朵的事儿我可知道了,你把人收拾的不轻。”

“那是他活该。”

“那我的事儿你就不管了?前几天还说要追我呢,男人的嘴啊。”

高斌一把拉开车门,把柳如丝挤到里面:

“萍萍开车,顺路送我一趟。”

柳如丝没好气的说:

“你这人,这么不讲道理吗?”

“废话,什么时候见我讲过道理。”

车子启动,柳如丝气呼呼的说:

“田丹你到底杀不杀。”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杀田丹,还有你到底是谁?”

“你别管,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那你另请高明吧,我办不到。”

“你...”

高斌忽然扭头盯着她:

“柳如丝,即便你背景通天,可我要是想弄死你,跟踩死蚂蚁没什么两样,所以别利用我,代价太大,你付不起!”

柳如丝咬着下唇: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还是那句话,别惹我。”

“你混蛋!”

“那也比你玩弄我的感情强。”

“我没有!”柳如丝竟然带上了哭腔。

“你有,你不但有,还认定我是一个你能随意把控的人,对了,前两天有个穿青色长袍的人去你家,那个人是谁?”

之前还强撑着的柳如丝一听这话,顿时不装了,冷着脸道:

“你监视我?”

“准确的说是跟踪。”

他玩味的说:

“你是不是经常牺牲色相,让男人为你卖命?”

“滚!停车,你给我滚!”柳如丝暴怒。

“别急啊,你越急说明你越心虚,越说明我猜得对。”

“滚蛋,我让你滚蛋!”

萍萍一个急刹车,同时从副驾驶下面掏出机关枪,枪口对准高斌:

“下车!”

高斌嗤笑,迅猛出手,左手抬枪管,右手抓住萍萍的手使劲一掰,一秒钟不到,武器异手。

“所以说,人要有自知之明,上一个在我面前这么跳的,这会儿还跪在监狱大门外呢。”

柳如丝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得亏是冬天,这要是她在别墅里那套装扮,高斌早就饿虎扑食了。

“你到底想怎样?”

“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杀田丹!”

“不能说,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高斌耸了下肩:

“那就算了,以后别来找我。”

说完自己下车,至于枪,被他拆的七零八碎,随手扔进了路边草丛。

“高斌,你混蛋!”柳如丝探出车窗外,愤怒的尖叫。

...

回到家,高斌直奔厨房,大缨子跟赵师傅在里头忙活呢,热火朝天的,大缨子都出汗了。

其实这女人挺好,除了有点虎,脑子像缺根筋一样,其它的没啥毛病。

“大缨子。”

“诶?斌子,找我有事儿啊?”

“做一碗刀削面,用保温盒装上送你哥的监狱去。”

“现在吗?”

“对,就现在,其它的活儿你别管了。”

大缨子嘟囔道:

“得,就知道使唤我,一来就来个急的。”

“快点啊。”

“行行行知道了,别催。”

高斌回到后院,小翠和小红正在晾衣服,看到他以后甜甜的叫了声少爷。

“老王呢?”

“王管家跟祥子出去了。”

“哦,干嘛去了?”

“好像有个之前送礼的人家家里死了人,他去吊唁了。”

高斌点点头,如果不是重要的人,王启明就代替高斌去了,高斌一向不管这种事。

“知道了,等他回来,让他来找我。”

“是少爷,您吃了吗?”

“不吃了,不饿。”

...

此时第一监狱里,铁林再次提审田丹,一上来就背资料:

“田丹,二十五岁,绍兴人,留美回国,加入红党,入党介绍人叫田怀中,也就是你父亲,没错吧。”

田丹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

“你之前背过了,为什么还要背一遍?”

铁林被揶的不轻,自顾自的说:

“你这次来北平,是为了跟剿总合谈的,你的情况,我们掌握的很清楚。”

田丹笑了:

“你真有意思,跟上次说的话一模一样。”

铁林多少有点气急败坏:

“严肃点,我这儿审讯呢。”

“好的好的,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说:你叫铁林,是保密局行动处的组长,这次来就是问我几个问题,只要我好好配合,保证不为难我?”

铁林丧气的坐下来:

“你脑子也忒好用了,说了一遍就记住了?”

“这次还是你一个人?”田丹问。

“对啊,就我一个,怎么?你有想见的人?”

“说实话,我不觉得你是个大人物,或者说,你不是一个能担重任的角色。”

铁林似乎被戳到痛处,脸有些疼。

“别说这个,也别心存幻想,我告诉你田丹,只有老实配合我才是唯一出路。”

见田丹笑而不语,铁林加重语气:

“你可能不知道,监狱跟我们是一个体系,我能进来审你,说明剿总和保密局已经通过话了。”

“是么?”

“最起码和沈世昌通过气,只要你能交代第二拨来北平合谈的人、时间,还有接头地点,我保证你和你父亲能够平平安安的离开北平。”

田丹反问:

“我父亲已经死了,你怎么知道还有第二波人?”

“我不但知道,我还知道你身上有过一封沈世昌的信。”

“我都不知道。”

铁林拍了下桌子: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沈世昌现在不想帮你们了,而你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个威胁,所以跟我们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

他点了点田丹:

“所以你们来第二拨人也没用,沈世昌的路走不通了,合谈破裂,你强撑着没意义。”

田丹忽然问他:

“你认识高斌吗?”

“高斌?认识啊,我们兄弟。”

铁林下意识回答,随即反应过来:

“嘿?是你审问我,还是我审问你?别说没用的。”

“高斌是个讲信用的人吗?”

“是吧,怎么了?”

铁林又被带跑了思路。

“我想吃面条,他答应要给我做面条。”

“嗐~你想吃面条跟我说啊,只要你配合,我让你吃面条吃到吐。”

田丹话音一转:

“你刚刚话里的意思,我父亲好像没死?他被关在哪?”

“西山监狱,怎么样?想不想跟他团聚?”

“还有第二拨人来,是我父亲告诉你的?还是我父亲告诉沈先生的?”

铁林被问的有点反应不过来,眼睛下意识避开田丹的视线,这是心虚的表现,他知道个屁。

“既然他都说了有第二拨人来,为什么不把时间地点一并告诉你们?

如果沈先生见过我父亲,并表示自己不愿意接受合谈,那么我父亲一定会把信给他,这样才不算破坏大局。”

铁林含含糊糊的说:

“嗯,可能,是吧。”

田丹继续分析:

“既然我父亲跟你们有默契了,又何必还让你来问我?

还有,西山监狱是保密局的吧?

既然沈先生能亲自到西山监狱去见我父亲,没道理不能到这边见我。

我十岁就认识他了,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保密局的人,来说那些私密的话。”

铁林已经彻底懵圈了,又跟上次一样,被狠狠的打乱了节奏,成了无头苍蝇。

“说实话,刚才那些问题,不应该由你来问,就算让金海和高斌来问,也比你合适。”

“高斌?这里面有他什么事?”

“因为他对我好,我乐意让他问。”

田丹刚刚还是一幅睿智女郎的样子,这会儿就成了气人小丫头了。

最后那句话,显然是她故意说出来气铁林的。

隔壁,正在偷听的金海都笑了,也不知道是看到铁林吃瘪高兴,还是佩服田丹的智慧。

“你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之所以愿意跟你谈,就是因为不想对你一个大姑娘动刑,可你也别逼我,保密局的手段你应该清楚!”

田丹根本不理这茬,继续说:

“总之,从你的话中,我得出了三条结论:

一,我父亲不管死没死,他都不在你们手上;

二,你们不想让我接触剿总,说明剿总确实有合谈意愿;

三,你们接触不到沈先生!”

隔壁的金海已经没有听下去的欲望了,这个铁林,真是一废物。

田丹被带回了,一回号子,便委屈的抱成一团,别看她在面对审讯时显得条理清晰,把铁林怼的无地自容,可一回到自己的小空间,立马就绷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个时候高斌答应的面来了,热气腾腾,却有不烫,正好入口。

田丹捧着这碗面发呆,直到面变凉发坨,这才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

金海办公室,铁林气呼呼的摊在那,他就想不通,自己明明做了好几手准备,可为什么一面对田丹,就被怼的说不出话呢?

“喝杯水吧,被怼的不轻吧?”

“您怎么知道?”铁林惊讶。

“看你这脸色就知道,不过我确实在隔壁听了半程。”

金海压根儿就没有隐瞒的意图。

“您偷听啊!”

“怎么了?我的地盘,我不得知道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没你这么问的。”

“不是,那我怎么问啊?”

金海给他出馊主意:

“拉去上刑,一上刑,什么都招了。”

铁林丧气道:

“上峰不让动刑。”

“上峰是不让你动刑,还是没说让不让动刑?”

“没说。”

金海也是服了这个没脑子的兄弟,不对他这俩拜把子兄弟,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真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上峰要的是结果,至于你怎么得出的结果,他们在意吗?”

金海喝了口热水:

“来两次了吧?还没结果,上峰怎么看你?以后谁还敢用你?”

“那我正好清闲了!”铁林口不对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