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菲律宾东南海域，平均深度四千多米。
渡鸦号的声呐也只能探测深度，而且没法探测到具体的海底地形，所以两人干脆一直开的高精度，只看四百米内。
此时屏幕上出现一大片的光点，数量还不算太多，也就是五六十条，但这个头却十分惊人。
即使是周余对声呐不怎么在行，也能看出这些光点代表的尺寸，起码都在一米五以上！
“青青，这是啥鱼啊？”
眼瞅着鱼群在渡鸦号眼前横穿而过，周余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追上去。
这么大的玩意，能吃的可不多。印象里只有一回捕到一群裸狐鲣，其他的这么大的鱼，不是海豚就是鲨鱼之类。
沈青青这会也是绞尽脑汁，眼看cpU都冒烟了。
“诶，我也不知道呀！这肯定是咱俩没见过的鱼”
两人长期在东海、南海北太平洋打转。这西太平洋地区，真是第一回来。沈青青对这片海域的水族，还真是太陌生了。
“要不咱们先跟上去，钓一条来看看？”
“嘿嘿，果然是心有灵犀”
“来，舵轮给你！”
周余早就等着她这句话呢，他都不用钓上来，鱼竿一甩就知道这鱼能不能捕了。
沈青青白他一眼，却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没办法，谁叫周余的钓技更强呢。
沈青青舵轮一转，直接把渡鸦号开到了鱼群的正上方。同时把船速调整到和鱼群同步。一上一下并行不悖。
周余则去储物仓取了雷强竿，走到平台把流星锤甩了下去。
小铅球一下水，周余身子便是一震。
好家伙，水底下的大鱼实在太震撼了。
这些大鱼比他俩预计的还要大，普遍都在一米六以上。
而且这种鱼的头脸比例较大，和一般鱼类的尖头不同，这鱼的头和脸斜度更小，颇有点拟人化的样子。尤其是厚厚的嘴巴和那双灵动的大眼。
人们常用死鱼眼来形容眼神呆滞，可这种鱼的眼神不说像人，起码也和狗差不多，看起来蠢萌蠢萌的。
所以这既不是海豚、鲨鱼这些保护动物，也不是金枪鱼这类着名食材。
周余愕然发现，这鱼自己竟然不认识。
虽然这一年多以来，他的海洋知识突飞猛进，不过还是被一条鱼给触及到了知识盲区。
原本想偷偷看一眼品种，这下还只能钓一条上来了。
情况未明，周余也不想多费力气。便收回鱼线，选了鱼群中最小的一条，再次把假饵抛了过去。
路亚上的假饵还是钓鲣鱼的大铅笔，在周余的拖动下点头摆尾，姿态生动至极。
那条大鱼面对突然出现的猎物，立刻改变了前进方向，从大队中脱离，朝着假饵猛扑过来。
虽说是整个鱼群里最小的一条，也有一米出头了。
然而如此巨大的身躯，捕猎时却是动如脱兔。
硕大的鱼身一抖，就从远处消失。当怪鱼再次出现在感应中时，假饵和鱼钩都已经被它吞了下去。鱼竿也弯了，鱼线也被绷紧了！
周余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种鱼如此敏捷。连忙转动渔轮，开始放线遛鱼。
这鱼虽然一米多长，实际上重量倒不算太惊人。大约在五六十斤左右。对于周余这样的老手来说，不过三收三放，猎物便已经精疲力竭，被轻松的拉到船边来。
随着方方正正的鱼头露出水面，周余也忍不住想笑。
这家伙的眼神清澈狡黠，智慧中夹杂着愚蠢，满眼无辜的盯着他看。就好像在说，没事你钓我干嘛呀？
情况未明下，周余也没敢用鱼枪伤它。而是掏出手机，抬手拍了一张照片，直接蓝牙分享给沈青青。然后在对讲机里喊道：
“青青，你看下手机，这到底是什么鱼？”
没一会工夫，对讲机里传来沈青青惊讶的声音：
“我的天，这是巨型无鳔石首鱼！”
“石首鱼还有这么大的？”
周余闻言就是一愣。
石首鱼就像石斑鱼一样，并非单指某一种鱼。而是鲈形目石首鱼科约160多种鱼的统称。
这一类鱼的脑袋里，都有类似棋子的石头，因此而得名。
在东海，周余熟悉的大黄花和小黄花鱼，都是石首鱼。
只不过周余怎么也没想到，那半斤八两重的小鱼，竟然和这和人一样大的巨物是近亲。
对面的沈青青嘻嘻一笑：
“最大的是加利福尼亚湾的麦克唐纳氏犬牙石首鱼，可重达一百多公斤呢！”
周余倒不关心更大的一点，他又低头往船下看了一眼，好奇的问道：
“这鱼多少钱一斤啊？”
“这你可把我问住了！”
“咱们国内几乎没有这种鱼。即使是在眼前的海域，一年能撞见无鳔石首鱼的时间，也只有几个星期！”
就在周余越发疑惑之际，沈青青将此鱼的特性娓娓道来。
合着这巨无鳔石首鱼，属于底栖类独居型深海鱼种。平时生活的水深，不是一般渔民能摸的着的。
但这鱼有个怪癖，一年有几周时间，会往入海口的淡水河系洄游。
每年一到这个时候，这些独居的巨物便成群结队浮出深海，往入海口的河溪洄游。
还有一点非常的奇特，其他鱼类洄游，几乎都是为了繁殖或交配。
但无鳔石首鱼则完全不是，这群大家伙的洄游季，既不是为了繁殖，也不是为了交配。
迄今为止，科学家们都没弄明白，这些大家伙跟过节似的集体洄游，到底是为了点什么？
而且无鳔石首鱼群还有个极其独特的仪式。
当大群的石首鱼到达了洄游目的地后，会在水中首尾相连，成群结队的绕圈子。
看起来比起海洋馆里，训练有素的大海豚还整齐划一。
沈青青用简短的话，把鱼群的特性介绍清楚。末了略显可惜的道：
“可惜了，这里是是菲律宾海域”
“如果是加利福尼亚湾的石首鱼，一个鱼鳔就能卖个十来万！”
“什么，那鱼鳔是钻石做的么？”
一个鱼鳔十多万？这简直是挑战周余的认知。
一条普通的蓝鳍金枪鱼才多少钱。就算那鱼鳔是纯金打造的，也卖不上这个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