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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白慈还没打算这么快就暴露,他无意泄露喻晏家的信息后,大摇大摆从大门走了出去。

这种什么生日宴会和他没有一点干系,可能是他们的支线任务,但不是他的,他也不感兴趣。

外面是一个个绿莹莹的小丘陵。

湛蓝的天空,翠绿的草地,深浅搭配的房屋,来来往往穿着长裙或宫廷装的人们。

每一帧颇有油画风格。

庄白慈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条潺潺的河水,河流蜿蜒,周围的土地比其他的更加肥沃。

水质纯净,倒映庄白慈的身形。

他记得,因为干旱,小麦不能存活,既然如此,这儿怎么还有活水?

两边的环境差距太大。

庄白慈站起身,在远处,几个穿着深棕色衣服的人群鬼鬼祟祟,犹如画风精美的油画中出现凶恶的怪物。

他们拿着木桶快速舀水,装好后,一刻也没有停留,连走带跑赶紧离开。

那些人是农民。

庄白慈跟着走了过去。

他们走得很快,既担心怕会发现,又不想让水桶的水掉落出来。

四周是宽阔的草地,没有遮掩,庄白慈跟在他们身后走了一百多米,终于被发现。

农民们见有人跟着他们,赶紧提着水桶就跑。

庄白慈也没有掩饰了,追上去。

拿着重物的农民怎么跑得过经常健身的求生游戏玩家。

半分钟后,庄白慈抓住跑得最慢的农民,其他的见自己的同伴被抓,头也不回,步伐没有减慢下来,反倒更快了。

“对不起,这次放过我们可以吗?”农民扑通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乞求。

“我又不管你们这些事,我只是想找你们了解一些事而已。”

庄白慈蹲下,看着农民:“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最近好久没下雨了。”农民哭诉,“再不挣扎一下,这一年又没有收成了。”

“我们已经损失了一年了,这一次真的挣扎不起来了。”

“很多人已经从克鲁城离开了,往上去了弥纳彻城的工厂。”

“那你们为什么要来这儿接水?”庄白慈不解。

“克鲁城内只有这条河流还有水,是从科勒西堡的护城河挖下来的,专门给庄园主使用,我们去年还能用井水,现在井水也要没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连水都没有喝了。”农民低着头,“所以庄园主禁止我们南克鲁子民过来舀水。”

“最可气的是,皇室宁可给他们挖溪,也不愿解决我们的困境,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农民的困境,但他们并不解决。”

农民快速抬手擦着自己的眼睛。

庄白慈听完农民的诉苦,起身拿起农民的水桶,在农民疑惑又担忧的目光中,他笑起来:“带路啊。”

从北克鲁到南克鲁大致有两三英里,等庄白慈到达农民房屋后,早已汗流浃背,头发结成一揪。

农民家中还有妻女,妻子站在门口等待着丈夫归来,看到丈夫完好无缺时,她抱着农民,贴面:“上帝保佑。”

她看到身后的庄白慈,赶忙上去拿走木桶,向他点头致谢。

农民心里十分感激,热情带着庄白慈进屋,他给庄白慈递上毛巾:“您真是好人。”

“好人算不上。”庄白慈接过,擦着身上的汗水,笑脸盈盈。

“您不是好人,还有谁是好人?”农民又问,“您是北克鲁人吗?之前都没见过您。”

“我是科复加州的无业游民而已。”

农民看庄白慈有了一丝敬仰。

庄白慈知道是什么原因。

在行政区之间有地区歧视,最高等级是皇室教廷所在的科勒西堡,第二便是商业中心科复加州,作为农业区的克鲁城是最末。

特别是现在天气变换万千,农业收成不好,让克鲁城农民的处境更加不好。

“我记得,科复加州最近抓了不少异教徒?”农民知道对方身份后,更加拘谨了,在脑海中努力搜集有关科复加州的信息进行聊天。

“对的。”庄白慈笑容温和,他看向不远处枯黄的一片,“但那只是乌龙。”

农民轻松口气:“我不知道这件事的后续,既然是乌龙,那就好。”

庄白慈从这儿就知道对方对此什么态度了。

“你们不想想办法?”庄白慈很友好询问,“万一明年的又收成不好呢?”

“要么卖地成为庄园主的员工,要么和别人一样去弥纳彻城。”农民苦笑,“克鲁城大半的地都被庄园主,我们好不容易有自己的地,不能交出去,只能先去弥纳彻城避一避风头。”

农民话落,小女孩拿着自己珍藏的麦芽糖双手递给了庄白慈。

“给你吃。”

女孩棕色的眼瞳在阳光下是澄澈的透明宝石。

“谢谢。”庄白慈接下,他知道自己的系统内储存的糖果够他吃一段时间了,依旧接下,他知道,这是小孩子最珍贵真诚的谢礼,“所以,你们还是准备躲咯。”

“只能躲啊。”

农民说到这儿,四处张望,明明周围没有人,他还是神经质检查一遍:“之前的异教徒并没有这么多,对于异教徒和莱茵教相处比较和谐,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赶尽杀绝。”

“自从现在的国王上任后,一切都变了,国王好战,和邻国的战争打了有不久后,一夜之间,国王就变了性情,大力扶持莱茵教,说莱茵教是神派来拯救他们的,会助力这场战役的胜利。”

“后来教皇换人了,据说,那个教皇能和神明对话,传达神明的旨意,神明会保护每一个忠心的教徒,哪怕远在外,都能受到神光庇护。”

“天知道这话对于我们来说,犹如流浪汉面前的蛋糕,我的太太一天去教堂不下三次,为我祈祷。”

“你也被抓去了?”

“是的。”农民笑容苦涩,“国家充兵不敢用庄园主下的人员,对于庄园主那儿是自愿交人,而我们独立生活的,便是强制去战场。”

农民掀起自己的袖子,手臂上是狰狞的伤口印,不敢想象身上的伤疤又有多少:“从那里活着已经是万幸,我还有妻子孩子,我要是因为这些事,死在牢狱之中,她们该怎么办。”

他叹息口气。

所以,亚兰伊戈港只有失去丈夫的女人在抗争,其他人都不敢言。

幸存者从死亡审判中逃脱出来,他们没有勇气再去主动冲进动荡的革命中。

“可是,”庄白慈支着脑袋,随意往门外一指,“你再躲,就要被饿死了。”

紧接着,他看着远处扶着门栏、好奇张望的女人和小孩。

“她们也是。”

语调平静,将这种死亡预告说得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我会努力。”农民抓着头发,原本有些凌乱的头发更加凌乱,他痛苦回复。

“你觉得弥纳彻城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庄白慈强制性把未来的残酷摆在农民面前,“弥纳彻城的富人自然欢迎你们的到来,但他们不是慈善家,我要是他们,我自然会以低价收留你们,不仅是剥削,你们的土地也不保。”

“不可能的。”农民下意识反驳,“这不就是跟庄园主作对吗?”

说到这儿,他似乎想到什么,突兀停住。

“为什么是和庄园主作对?他们拿的是你们的土地,又不是庄园主的土地。”

“可是,三区这么和平相处已经几十年了,要是有这个想法,早就做了。”

庄白慈叹口气:“所以他们不就是在做吗?”

农民怔住。

“你猜猜为什么国家只给北克鲁挖河。”庄白慈一步步攻下对方的城池,“你们的自给自足对国家而言毫无用处,他们就是为了逼你们离开。”

“逼你们死。”

“你是谁?”农民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庄白慈,“你又想要做什么?”

庄白慈还是那温柔的神情。

“我是谁不重要,我想要做什么更不重要。”他身体前倾,紧紧看着农民,似乎能穿透对方的眼睛,看到农民的内心,“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改变。”

“只要你想改变,我就有办法。”

农民喉头滚动,没有立即接话。

这道选择题对于他而言,如同亚当夏娃面对伊甸园的禁果,深知不能碰,可还是诱惑他靠近。

夜晚,外头不像现代城市灯火通明,放眼望去,全是黑黝黝的,细看才能看出远方淡淡的轮廓。

相反地,天上星空璀璨明亮,一轮明月挂在其中。

庄白慈没有回霍华德庄园,借住在了农民的房屋内,他躺在木椅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天空。

他身后,是黄暖光的木屋,农民拾柴火丢进壁炉内,火焰发出轻轻的爆炸声。

“他……”

妻子看了眼农民,又把视线转到看星星的庄白慈。

农民轻轻摇头,表示不清楚。

在两人眼神交流中,小女孩蹦跳着来到庄白慈身边,用手扶着下巴,眼睛和星星一样眨呀眨。

她没有说话,就看着庄白慈的侧脸。

许久,她才说话:“大哥哥,你看了这么久的星星,不无聊吗?”

小女孩一直觉得大人忙忙碌碌,只要歇下来,便会像失去食物的蚂蚁一样到处转悠,显得自己这一天并没有虚度。

大人更不可能抬头看天,不,会看,在失去方向的时候,他们才会抬头,寻找最亮的星星,最后低头看地图。

面前的大哥哥和她看到的想象的都不一样,小女孩把他归纳为奇怪的大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