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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皇太女的仪式完成后,赵灵笙在四个侍女,还有两个内侍殿头的陪同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庆瑞殿。

虽然已经正位东宫,不过赵灵笙依然打算只是白天去东宫办公,晚上回庆瑞殿休息。

赵灵笙被册封为皇太女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庆瑞殿,所有下人见到她都会行礼并口称“皇太女殿下”,而且一个个的都是眉眼带笑的。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公主既然已经被册封为皇太女,即使不用专门的吩咐,他们这些下人都会有一个比较好的前程。

进入寝殿前,赵灵笙突然转过头,对跟随她多年的两位内侍殿头道:“陈煜、宋冈,你们也跟了多年,一直都是内侍殿头的品级,明日我会下令旨晋升你们为押班。”

宋代只有皇帝的旨意叫圣旨,皇后的旨意叫教旨,太子的旨意叫令旨。

宋人岳珂在《愧郯录·圣旨教令之别》中记载:“国朝所司承旨之别:乘舆称圣旨,中宫称教旨,储闱称令旨。”

至于入内内侍省的品级,从高到低分别为都都知、都知、副都知、押班、内东头供奉官、内西头供奉官、内侍殿头、内侍高品、内侍高班、内侍黄门。

陈煜和宋冈二人,陈煜善于察言观色而且还能言善道,宋冈办事可靠却沉默寡言,他们晋升到了押班,在入内内侍省也算是中高层领导了。

听到这番话,陈煜和宋冈都很是高兴,这可是相当于连升三级啊!

陈煜赶紧深躬道:“殿下,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冈同样深躬道:“臣誓死以报殿下!”

“好了,你们下去吧,今天你们跟着我累着了,今晚就不用在殿外值夜了,好好休息一晚。”

赵灵笙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陈煜和宋冈正对赵灵笙后退好几步后,这才转身离开寝殿。

赵灵笙看了看身后的四个侍女,带头的杏梅欲言又止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蕙兰、玉竹和翠菊三人也没有了平时的自在,总感觉束手束脚的。

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身份的转换,昨天还是祁国公主,今天就成了前无古人的皇太女,让她们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走入寝殿的里间,迎面的就是一扇一人高的大漆屏。

屏风上既有金片做成各式花朵图案,也有螺壳镶嵌成不同的图案,精美得仿佛一件顶级艺术品。

这种屏风的名字叫螺钿屏风,简称钿屏,是这个时代最奢华的屏风之一。

清 黑漆嵌螺钿庭院人物屏风

明代田园仕女图螺钿屏风

寝殿的最里间除了一张朱漆木床外,还有一张这个时候叫【照台】的化妆台,还有一张长方形的木几,平时的时候赵灵笙就在木几上写字、绘画。

赵灵笙来到照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

四个侍女中年龄最小的翠菊,这个时候有些结巴的道:“公主……皇太女殿下……”

“杏梅、蕙兰、玉竹、翠菊,你们找一身中衣来,帮我把这一身冠服换下来,穿了一天了怪累的。”

赵灵笙对翠菊笑了笑道:“以后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们还是叫我公主吧,听着亲切。”

听到赵灵笙这番言语,原本有些拘束的四位侍女,仿佛一下子恢复了活力。

她们找来赵灵笙最喜欢的一套白色的中衣,一起动手将远游冠和朱明衣换了下来,杏梅和蕙兰各抱着远游冠和朱明衣,放到寝殿外间的衣橱中。

换上中衣后,赵灵笙如释重负,感觉身体都要都要轻快了不少。

赵灵笙坐在木几边的一张圆凳上,对着四位侍女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有很多问题,我们坐下慢慢说。”

在寝殿之中,赵灵笙从来都不摆架子,把她们四人当成一起长大的好闺蜜。

杏梅她们四人搬来圆凳,坐到了赵灵笙下方。

“杏梅、蕙兰、玉竹、翠菊……”

赵灵笙依次看向自己的这四个贴身侍女,停顿了片刻才说道:“我现在已经是大宋的皇太女,发下誓言不成亲不生子,你们自我六岁的时候就跟着我了,这么多年下来我一直把你们当做姊妹看待的。”

“所以我给你们选择的自由,如果你们想要嫁人的话,我会烧掉你们的身契,让你们恢复良民身份,并给与一份嫁妆……”

宋代皇宫里的下人除了雇佣的以外,也不乏签了死契的,比如贴身侍女就必须要签死契才能让人放心。

赵灵笙话未说完,杏梅突然跪了下来,俏脸含泪的道:“公主待奴为姊妹,奴怎的能舍公主而去?奴愿一生伺候公主,至死方休!”

蕙兰、玉竹和翠菊也跪了下来,同声道:“奴愿一生伺候公主,至死方休!”

赵灵笙看着跪着的四侍女,轻叹道:“你们可曾想清楚了?我已经是皇太女也就罢了,玉竹和翠菊你们俩甚至还未及笄,跟着我只会孤独终老。”

翠菊仰着头,神色坚定道:“公主,奴等四人早已经约定好了,这一生都将不离开公主。公主你如果嫁人,奴等就是通房丫头,公主如果不嫁人,奴等就和现在一样伺候公主。”

玉竹含泪道:“奴等四人一生都是公主的人,如果公主不要奴等四人了,那么奴等四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蕙兰道:“公主最喜欢食用清淡又略带甜味的饮食,最喜欢的糕点是酥山和蜜煎,最喜欢的饮品是蜂蜜水和加了牛乳的冻乳,最喜欢的蜜饯是……”

赵灵笙哭笑不得,自己就是问问她们要不要嫁人,至于弄得这么寻死觅活的吗?

不过心中的感动那是难以言喻的。

“好了好了,你们都起来吧,其实说起来,我才最舍得你们离开呢……”

赵灵笙将四位侍女一一扶起来:“既然你们都愿意跟着我孤独终老,我给给予你们的只有一句话: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四位侍女一起福身行礼道:“公主,奴愿一生伺候公主,至死方休!”

赵灵笙笑着道:“好了好了,都给你们说过了,在寝殿里你们不需要那么拘束。蕙兰你去准备一点糕点,等会儿啊我给你们讲新的故事。”

“公主,我这就去准备你最喜欢的酥山和香栾(柚子的雅称)。”

蕙兰顾不上脸上的泪痕,就往寝殿外走去。

以前夜间没事的时候,赵灵笙时不时给四个小丫头讲故事,尤其是《西游记》的故事让她们万分神往。

没过多长时间,蕙兰双手各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进来,托盘里是糕点和切好的柚子肉。

翠菊拿起一块柚子肉递到赵灵笙嘴边,赵灵笙张嘴吃了柚子肉后,这才开始讲道:“今天我将的故事是杨门女将和穆桂英挂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