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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的扬州刑场。

范克家、周震作为监斩官,将李、张、余三族共七十八人斩首,罪魁祸首李严、李霖父子凌迟处死。

八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男丁,则是被强行灌入了毒酒,让他们得了全尸。

八岁以下的孩童,则是昨天就被送出了扬州,前往两浙西路各州府,寻找没有儿子的家庭将他们寄养。

至于三族的女眷,一律被运往琼州,为铁矿的开采事业做贡献,去烧水做饭、浆洗衣裳之类的粗活。

赵灵笙还特意规定了,这批女子做工三年之后,就可以寻找一个当地百姓嫁为正室,决不能被官员纳为妾室,且永不能出琼州半步。

在古代生活了这么多年,赵灵笙也算是明白了女子的难处,所以也并未太为难这些女子。

嫁做百姓家的正室,总比去给官员们做妾强多了,而且生下的孩子也是良民。

将三族正法之后,范克家依然没有离开扬州,因为他还在清点三族的家产。

这三族之中,只有张家的财产最先被清点完成。

张家除了一间老宅之外,就只有几家扬州的店铺以及一处园子,其他的拢共加起来也不过十万贯左右。

想想也不奇怪, 如果不是有李家的接济的话,这老中青三代纨绔子弟早把家产变卖完了。

其他两个家族的财产就难清点多了,即使有上百个师爷、账房日夜清点,也差不多用了七天的时间,才基本上理清了所有的财物。

其中李家现银120万贯;占地十余亩的宅邸,再加上金银珠宝、字画古玩十余箱,初步估算价值一百万贯;扬州城内店铺二十八间,园林三处估值十五万贯……

再加上城外的十余顷良田,四家工坊,五个货栈,十七艘大型江船,四十多艘中小型江船。

还有两艘五千料的巨型海船,五艘两千料的大型海船,一千料的海船十二艘。

一料约等于载重一石,五千料就是能载重三百吨的巨型海船,在海商中属于最顶级的海船了。

这些良田、工坊、船只、还有签了死契的仆人、船老大、水手,价值起码在一百五十万贯之多。

货栈里的货物也差不多价值五十万贯之多。

余家就远没有李家那么富有了。

除了宅子、店铺外,价值最高的也就是那三十多顷土地、两家工坊,以及十余艘大小不等海船,整体初步估算一百万贯。

只是李、余两家目前查抄出来的财产,就已经有五百多万贯,比南宋朝廷一年税银的十分之一还多一些了。

这还只是明面上看得着的财富,肯定还有一大笔灰色的利益链,范克家肯定也是不会放过这笔钱的。

就在范克家怎么筹谋把李、余两家,暗中的财产全部充公的时候,周震主动的登门拜访。

鉴于周震孝敬什么的虽然没少拿,可毕竟没做什么鱼肉百姓的事情,何况现在还需要周震的配合,所以范克家再怎么食古不化,此时也不会做出甩脸子的事情。

“这些时日多谢周知州了,不然仅凭本官一人却是万万不能,如此快就清点完三族家产的。”

范克家对周震的帮助表示了感谢。

周震笑容满面的道:“这些都是下官的分内之事,能帮助到范侍郎,也是下官的荣幸。”

范克家不喜欢客套,所以直接就问道:“周知州,不知你寻本官有何事?”

周震的脸色严肃起来,说道:“下官接到举报,有一个多年未曾中第的学子王绪,在前几日的一次文会上大放厥词,公然诋毁官家,下官以经命人将缉捕归案,请范侍郎予以惩罚。”

“多谢周知州告知,烦请你将这个叫王绪的学子带到本官这里, 本官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竟然敢诋毁官家?!”

范克家听闻之后不由大怒,他一生都在追寻公平与正义,好不容易才遇到了一位明主,岂容你一个学子诋毁官家?

说到这里,范克家突然想到了什么的问道:“文会之上,除了这个王绪大放厥词之外,难道就没人反对他吗?”

周震连忙道:“有的有的,文会上有一个名叫赵与筹的进士,前些时日游学到了扬州,在文会上极力批驳王绪,受到了许多文人士子的欢迎。”

“赵与筹?难不成是太祖的血脉?”

范克家想到这里道:“烦请周知州将这位赵与筹请到本官这里。”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周震带着两个年轻人来到了范克家临时的办公地点,随后他就离开了。

“学生王绪拜见范侍郎。”

“学生赵与筹拜见范侍郎。”

范克家看向了赵与筹,和颜悦色的问道:“赵与筹,你可是太祖血脉?”

赵与筹回答道:“学生是太祖第十世孙,字德渊,南渡以来一直住在湖州归安。”

范克家对赵与筹更加的满意了,问道:“德渊啊,我听周知州说起你是一个进士,为何没有授官呢?”

赵与筹有些黯然的道:“也许是等待授官的人太多,还没有轮到学生吧。”

范克家道:“此次本官即将回临安,如果德渊你愿意的话就随本官一起去临安,本官必定向官家保举你。”

赵与筹欣喜的道:“能跟随在范侍郎身侧,是学生的荣幸。”

范克家这才看向了王绪,冷着脸道:“王绪是吧,为何在文会之上大放厥词,公开诋毁官家?”

王绪额头上的冷汗,自从见到范克家后就没有停过,此刻知道自己是赖不过去了,只有求饶道:“范侍郎,是学生脑子一热,这才说下如此悖逆之言,望范侍郎宽宥啊!”

“公开诋毁官家,莫说你只是一个得解的学子,即使你已经得绶官职,杀了你也是合情合理!”

范克家的话,让王绪几乎要崩溃了,他深深一躬连连作揖,带着哭腔的道:“范侍郎,学士错了学生错了,万望范侍郎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学生吧!”

范克家询问一旁的赵与筹:“德渊,此人诋毁官家,你看应该如何判刑啊?”

赵与筹想了想道:“诋毁官家不可不罚,念在王绪有悔过之心,就削去他的学籍吧,日后如有再犯定斩不饶!”

范克家点点头:“那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