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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荒山本就僻静,平时少有行人。

没有人烟,这道路就难免会崎岖不平。拐弯时车轮陷在一个坑里卡住,木质轮轴发出吱呀一声脆响,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镖师们走南闯北,这种小状况见的多了,三两下就把车上的货物卸下来把轮轴修好。

只是这卸货上货的过程难免要花点时间,平志文看了看满脸疲惫的弟兄们,也就顺势让伤员休整。

将三七根茎研磨好,敷在伤口上止血;留下几个还撑得住的把风,其余人都靠在树下闭目休憩。

而就在这个时间点,宁远也慢悠悠的赶了上来。

平志文念着宁远赠药的恩德,开口邀请他同行。

“出了这座山,再往前走十五里路就是镇州。先生若是不嫌弃,不如和我们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宁远笑笑,“那就多谢平镖头了。”

镖局的人之前像是经过一场恶战,几乎人人带伤,有两个臂骨都断了,躺在车上呻吟。

宁远上前看了看,又让趟子手把水囊里的烈酒拿过来消毒。

皮外伤倒还好,几个伤口不深的敷上三七后血渐渐止住了,宁远也就没有多在意。

捡来几根枯枝做夹板,宁远又在树林阴暗处找来骨碎补,这种草药根寄于树石之上,叶片两两对生形如鸟羽,井壁水渠等潮湿处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把竹筐里的断续取出,和着骨碎补的根茎捣碎,对闪折筋骨伤损颇有疗效。

宁远把手搭在伤者手腕上摸了摸脉象,表情淡然的叮嘱道:“小心将养着,半月后便可复原。伤势未好之前不得提重物、食虾蟹等寒凉之物,也不能过度饮酒。七日后用麻黄、天门冬、黄芪煎水服下,三碗水煎至一碗,两日一次。可活络散瘀,好的快些。”

看镖师们面露难色,宁远顿了顿说道:“也可让家里人去田垄上找些马苋,同效。”

说着,手上暗暗调动傩神神力,在几处穴位上轻点。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也立刻止住血,眼看着几个兄弟的命保住了,镖师们脸上立时尊敬了不少。

露了一手后宁远的待遇立马就不一样了,被恭敬的请上车,还派了个年轻的趟子手听候吩咐。

那趟子手不过十七八岁,憨头憨脑藏不住话,倒让宁远打听出不少事。

镖师们都叫这趟子手柱子,宁远问他本名他也不说,只好跟着镖师们一起叫他柱子。

别看柱子年轻,手脚倒是勤快。

端茶倒水就不说了,还很会察言观色,宁远微微一动他就赶着凑上来听吩咐,倒让宁远有些不自在起来。

从赵听寒记忆里获得的消息实在是太少,宁远不时向柱子打听一些物价民生之类的消息,以免让自己显得太突兀。

这些消息都没什么值得保密的,柱子不仅把宁远问的都答了,还主动说了些自己知道的地方特产,武林中各世家名门的消息。

“去年玄音阁和五毒教为了一支紫参打的不可开交,祁州本地的大小势力都被卷了进去,最后还是飞云山庄下场取走了紫参,免了祁州百姓一场灭顶之灾。”

宁远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盘算,赵听寒所在的层次远比大通镖局一个趟子手来的高,结合双方的消息,宁远对这个世界的格局也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江湖势力在一定程度上取代了官府的作用,那些名门正派周边的地皮就跟现代的学区房一样有附加价值。

与世家大派比邻而居,或干脆直接托庇于其门下都能在安全上得到一定保障。而这些江湖势力也以此敛财,免受俗务之扰,双方也算各取所需。

税收就是朝廷的命根子,官僚阶级不会看不到这一层。

皇帝也不是没有反抗过,用人命的确能生生耗死武林高手,可大军压境对上武林中那几个顶尖势力就无能为力了。

此方世界武道,多是以外功为第一步;锻炼肉身,打磨筋骨,以期在气血衰败之前练出一口内气。

练出一口内气后就能算是江湖好手,各门派的中坚力量。

之后就是壮大内气,以期突破先天,延寿一甲子。先天高手一口真气绵绵不绝,要用上千条人命才能拼死一位先天,别说是各大门派、豪门巨室,就是朝廷和各大武林圣地都会以礼相待,以客卿之名奉养,子孙后代都能鸡犬升天,一跃成为人上人。

也有不少先天高手自立门户,凭借自己摸索出的功法开门立派,自成一方豪强,以期能触摸到先天之上的宗师境界。

譬如赵老爷子,凭借家传的分光剑法破入先天之境,不仅将家业发扬光大,还和青州老牌豪强段家联盟,在青州这一亩三分地里也算是数得着的人物。

只是赵家满门荣耀全系于赵句一人之上,等赵老爷子驾鹤西去,赵家恐怕就会门庭冷落,风云四散了。

宁远想到这里更是胸有成竹,只要赔给赵家一位先天,让赵老爷子答应让外孙做一辈子的富贵闲人也就不在话下了。

想到又能轻松解决这桩因果,宁远顿时心情大好。

车队行进了两天,终于快要走出密林,能看到远处的镇州城了。

在镖局里趟子手就像是学徒,像是搬运货物、照料牲口之类的体力活都是趟子手干,走镖时也只能跟在镖车旁边步行,有的是苦要吃。

车队在一处空地上修整,柱子跟另外几个趟子手忙着生火做饭。

说是饭,其实就是干粮;临行前准备的杂粮馒头和面饼干燥后能保存很长时间,只是口感就不敢恭维了,要和水一起硬咽下去。

镖师的伙食有肉干,至于趟子手,能分到几个白面馒头填饱肚子就算不错了。

柱子三两口吃完分给自己的干粮,又猛的灌下两碗泉水,擦擦嘴就忙不迭捧着平志文分出的卤肉送到宁远手里。

“多谢了。”

这卤肉也干的和树皮没什么两样,宁远着实没什么食欲;不过这也是人家一番心意,就这么拒绝未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把卤肉放在水里泡开,宁远貌似不经意的问道:“昨日我向你说过诸气之分,今日还记得多少?”

柱子立刻认真起来,眼睛也不往水里的卤肉瞟了。

“怒则气逆,喜则气散,悲则气消,恐则气下......”

这两天宁远听了一耳朵,其他趟子手说闲话时聊起过柱子,他母亲是湖上的船娘,不过干的是皮肉生意。柱子生父不详,时常被其他趟子手排挤欺负。

但柱子很知足,他这样的出身能找个正经行当已实属不易,时间一长,众人也就觉得没意思,不再故意针对他了。

这两日车队驻扎时,宁远都会往林子里走一遭,找些草药。

柱子也跟在身边做些力气活,宁远也就不时指点他一下,告诉他该如何炮制这些草药以及如何治疗对应的病症。

柱子也是个知恩的,服侍起来更尽心了。

宁远心血来潮,在睡梦中用宝匣将一点简单药理和汤诀塞进柱子的识海,硬是让这个除了镖旗上‘大通镖局’之外大字不识几个的半文盲学会了看药抓药的本领。

宁远本就心情大好,发现这个妙宗就更是喜上加喜,教起柱子来也更尽三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