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回头。
他还攥着沈秀珠的衣领子，另一只手也还紧攥着拳头。
“你居然真的知道！”
姚金玲见了，心里顿时就彻底明白了，儿子刚才不是说错了，而是真的。
儿子真的早就知道了！
“呵——”她满面心酸又无奈地摇摇头，往边上退了一步。
孟远航听了，心里十分不好受，但还是没开口回答。
他确实是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
即便他当时被迫和萍萍分手后去了外地工作，可他也还是在暗中关注着萍萍。
原本，他都已经想好了，他想着只要萍萍能够幸福地活着，他就算这辈子都不能跟她在一起了，他也觉得圆满了。
可惜。
那天晚上他跟往常一样地下班回来，回来后打开手机准备刷刷朋友圈，到时候再等到八点的时候去看姜大师直播。
可就在他才打开朋友圈的那一瞬，他整个人就愣住了。
朋友圈里，朋友圈里……全都在刷着“萍萍一路走好”和“痛心！希望萍萍来世能够更好”之类的哀悼词语！
哀悼！
哀悼？
他脑子里简直一片空白，完全不会思考了。
但很快，随着冷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他的思绪也就随之回来了。
那意味着……他必须直面萍萍死了的事实。
那一晚，他就像是疯了一样！
甚至是那一个月里，他都无心工作，后来不得已辞了职，这才回到了宁北这边来。
而因为他妈对萍萍十分不待见的原因，他也不想让他妈再去打扰萍萍的长眠，他就一直没说。
“算了。”
看着儿子不肯说话的模样，姚金玲便只能摇了摇头，不再追问了。
反而，她低头叹息了声：“都是我的错，我当初要是不强行逼迫你们分手的话，或许，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你也不会这么难受，像现在这样颓废。”
“只是远航，妈妈不敢说自己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但至少我是你妈妈，我既然是你妈妈，你是我生的，我就不能看着我的儿子跳入火坑。”
“或许，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也有孩子了，你就能明白了。”
“但，但我……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冯萍萍最后会死。”
越说，姚金玲的头就越低，声音里也充满了叹息。
不可否认，冯萍萍其实真的是个好女孩儿。
为人爽朗又孝顺。
可惜的是，有那样一个家庭。
她真的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去跳火坑，毕竟他们家也只是有点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
真要是的话，那她肯定是不会反对的，又不是帮扶不起。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关你的事，是沈秀珠害死了萍萍。”
孟远航摇头，声音也有几分低沉：“就算你没有逼迫我和萍萍分手，以沈秀珠对我的……总之，她最后还是会动手的。”
“萍萍在天之灵，不会怪你，她一直都很能理解你、也体谅你。”
说到最后，孟远航也低下了头。
眼圈泛红。
“……”水友们见了，纷纷沉默，在心里叹息。
姚金玲也叹息，没再开口说话。
倒是姜也在这时很煞风景地开口：“沈秀珠也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嘎——
什么？
正伤感叹息着的母子二人听了，齐齐地抬起了头。
母子二人看着姜也，眼里满是疑惑。
唯独一旁的沈秀珠在听了后一张脸无比难看！
耻辱！
绝对的耻辱！
“她确实死在了那场大火中，但并非是她本愿，而是意外。”
姜也朝二人颔首，缓缓说起：“原本，她只是打算将冯萍萍给烧死，好将你心中的位置腾出来给自己坐。”
“她也确实计划得很好，很顺利地灌醉了冯萍萍，也很顺利地带着冯萍萍去了出租房，就连点燃火把的时候都很顺利。”
“但——”
“在她将打火机打开，扔到不远处满是酒精的床上后，火势瞬间冲天而起，直接吞没了床边的电器，从而发出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
“爆炸瞬间产生了巨大的热量，直接将沈秀珠给冲飞了出去。”
“沈秀珠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凶猛的火势给吞没，但说她命大她也确实命大，她最终还是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那间出租房，只是——”
说到这里，姜也看了眼沈秀珠。
见她神情万分憎恨，姜也便继续说：“因果报应、天道不爽，她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
“她虽然逃出了火海，但她也受了致命的重伤，当时爆炸时的那股热量太大，直接震到了她的心脏，她在逃出火海没多久后就倒下了。”
“当时她想向路过的路人求救，可惜因为她怕被人发现自己放火杀人的事，便特意选在了晚上。”
“最终，她一点一点地窒息死亡。”
窒息死亡的？
听到这个，孟远航倒是看了眼沈秀珠，一时间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她倒霉？
那也是她自找的。
但说她活该吧……她也确实可惜了。
多好的青春年华啊，就因为心理出现了问题，不仅害死了别人，也害死了自己。
还是以那种十分痛苦的死法死去！
不过——
“报应！”想起萍萍也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孟远航就还是没忍住地朝沈秀珠啐了一口。
沈秀珠立刻怒气满面！
可惜，动不了。
“确实是报应。”
姚金玲也附和了句。
附和后，她还直接看向姜也道：“姜大师，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全都弄清楚了，那就还是请您赶快动手吧？”
“这沈秀珠害过人，之前还纠缠我儿子不放，这种人……不对，是这种鬼就不能放过了。”
“好。”
姜也颔首。
姚金玲听了，一颗心瞬间放了下来。
可沈秀珠却猛地提起了一颗心，满目惊惧地想开口求饶。
不，不，她不能死，她不能被灰飞烟灭了！
她那是死前犯的罪，她死后还没真的杀过人！
她死后还没有犯罪的啊！
姜也不能把她灰飞烟灭了！
“上路吧。”
姜也并未理会她心中恳求，只看向她边说边抬起手：“啪——”
一声轻响。
一抹极致灿烂的烟花便就此绽开。
灰飞烟灭！
“……这，这就完了？”
姚金玲看得有点惊奇，毕竟现场看和网上看的感觉还是不同的！
不过她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都没等姜也回答，她就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姜大师，那冯萍萍……冯萍萍投胎了吗？”
嗯？
冷不丁听到这句的孟远航也立刻看了过来。
姜也便看向母子二人，略沉默了下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