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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氏眨眨眼睛,直怔怔地望着桌上摆出来的三四样糕点果子,有老夫人爱吃的福光饼,还有她爱吃的酥奶烙,以及李婉爱吃的酥麻糕。

以往魏寒没少给曾祖母与母亲买好吃的糕点,倒是鲜少亲自送到院里给她们的,都是打发的下人送的来。

所以,今个魏寒如此殷勤,不得不让魏老夫人连同殷氏感到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魏寒可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先是双手端了老夫人爱吃的福光饼到近前。

“曾祖母,您快尝尝。”

魏老夫人眨眨老眼,有点棘手是怎么回事。

“好,寒哥儿有心的,曾祖母谢谢你。”如果曾孙每日都样乖巧懂事,她就更喜欢了。

“曾祖母说的什么话,若曾祖母喜欢,寒哥儿日日给您老买了来。”

魏老夫人又眨眨老眼,确定是自己那个如假包换的曾小孙子,脸上的笑终于柔软了几分。

不错,前几日那顿抽倒是让这小子长了记性,没得日后莽莽撞撞行事,已是不小的年岁,再过几年该讨媳妇喽。

娶媳妇?

魏老夫人思及此,眼眸不住看向了李婉。

似乎猜到了什么,嘴角边的笑意愈发浓郁。

殷氏的脑子想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这边已经在和李婉吃起了点心,小声的叙着话。

李婉手指拎着酥麻糕,象征性的尝了口,然后端起茶碗抿了口茶,听着殷氏叨叨着家常。

眼尾似有若无地打量魏寒,嘴角边的弧度微微上扬。

这小子,感情以为她看不出来,如此上赶着讨好表现,连他自己的亲娘都觉得意外。

“曾祖母,母亲,寒哥儿这先回去了,不好叨扰了您二位与李夫人说话的。”

殷氏怔怔回过神来,她以为这臭小子已经走了,居然还在?

“李夫人,小侄先退下了,若是李夫人爱吃这酥麻糕,改日小侄再给买些送到府上。”

在面上,李婉自然不会拂了晚辈的好意,点头道“那便多谢寒哥儿的惦记。”

“应当的。”

殷氏:……

她儿子这是怎么了?

魏老夫人望着曾孙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垂下眼眸,嘴角噙着抹化不开的笑意。

这小子打量着人家李夫人看不出来还是咋地,也就只有他娘没想到这上头去。

看来,是真的看中了李家嫡姑娘,从前他们魏家是不敢想到李家上头去,如今这小子的爹有了出息,若是能好的,倒是不失为一桩不错的姻亲。

长孙此番功绩,少不得李大人在背后的计谋帮扶,若是两家能长久往来,长孙这房的后福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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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魏府。

“岂有此理!”

魏潇重重地将茶盏扫到地上,怒火攻心不迭。

好一个臭小子,翅膀硬了,以为挣下了那天大的战功,连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了,不孝子。

卫氏也因听说了京城传来的消息,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他们夫妻俩还以为长子这次立下的赫赫战功,可比这些年里的筹谋好上百倍,有了长子这次的功绩,他们魏家何需再拘于金陵城。

却没想到,他们的好儿子,居然在这大好的节骨眼提出分家。

分的哪门子家,老子娘都在,他们不允,这小子如何分家。

然,京城的公爹也是昏了头,居然支持小子的分家提议,便连分家文书也都送到了金陵来,日后无论下头的长房长子再有出息,也与他们这对老子娘没有半分的关系。

最让魏潇受不了的是,一并送来的不光是分家文书,还有独支文书。

好小子,当下不光分了家,还将整个长房在魏氏族谱分了独支,日后即便他们作为老子娘也不能沾上下头长房一丝一毫的光彩,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这是明晃晃的断了他们与长房的父子情份,镇南将军府与金陵魏家再无半点关系。

魏阁老忍疼舍弃独子,便是为了保全魏家有一方的退路,独子作死,可不能拉上整个魏家跳入火炕。

如今的大盛,已不是当年的大盛,当下高帝正在逐渐收拢权势,只要圣上皱个眉头,他从前在内阁立下再好的政绩,也是护不住整个魏家。

便是希望独子能适时清醒,早日迷途知返,届时长孙还能保一保这老子的命。

魏宏下头的两房弟兄,前些日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能趁着大哥的光大干一番,当下忽然被盛京城传来的两份文书,一记当头棒喝。

无不咬牙暗恨,从前他们最是瞧不上的大哥,到底是走的哪门子狗屎运,老爷子便是偏心中庸无才的大哥,如果没有老爷子的脸面撑着,圣上如何将挂帅出征的重任交由他一个无脑莽夫。

如今好了,靠着老爷子的脸面挣下了光荣,回头就甩了他们这些个兄弟,连爹娘老子都不要了,真真是个不要脸的白眼狼。

奈何他们在心里骂得再狠,连爹娘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们再气也只能接受这一遭的落空。

卫氏哭得嗓子冒火,“我便不信,那臭小子当真不要我们这当爹娘的,我明个就到福州城,我倒要亲自问问,没有爹娘如何来的他,如此不孝忤逆之子,我便是打也要打到他将这文书收回。”

魏潇正在气头上,怒扫了老妻一眼,“哼,你还有脸说,指定是你上回到福州城又闹了什么妖蛾子,才让宏哥儿寒了心。”

卫氏哭声一噎,上回在福州城将老婆母气倒之事,她可不敢如实告诉当家的,当家的再是顺着她,也不会允许她做出那般忤逆婆母之事。

魏潇眼看卫氏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就说无端端的,怎的就被那无脑的长子记恨上了。

“我便知道,蠢妇,如此节骨眼,你竟然不知收敛。”

又是一道乘栽盛怒的瓷器破碎声,卫氏心头猛打激灵,“我……我,我不过是提了那么一嘴,便是寒哥儿年岁已是不小,明明上回当家的你看好的那门婚事——。”

魏潇自然清楚卫氏如何惹恼的长房,那门好婚事很是不错,怎的他做老子的还不能为下头的孙子张罗婚配了。

“哼,翅膀硬了,翻天了,我明个就亲自回盛京,我倒要问问爹,为何要这般针对于我。”

卫氏闻言一惊,“老爷,不可啊,地方官未得召回京,可是触犯了条律。”

如此一来,当家多年的筹谋便是付之东流,如今他们已沾不上下头长房的光,可不能再一时意气得不偿失。

魏潇一时气极,狠狠的跺了跺脚,他怎会不知后果,就是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