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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

吕蒙怒而拔剑。

带来的手下随之拔剑。

气氛顷刻剑拔弩张。

双方丝毫不退让。

意图被看破,吕蒙也不藏着掖着了,剑指凌统摊牌:

“大都督病重,三军不可一日无主,某奉主公之命,前来向大都督复命,然后接管军队,让开!”

凌统寸步不让,冷笑:“你自去营中接管,没人拦着你。”

一句话点爆吕蒙。

接管军队哪有如此容易。

一般情况下,将在外,没有虎符,根本无法调动军队。

大都督能调动,那是威望高。

吕蒙清楚自己的斤两。

不拿到虎符,军队不会听他的。

“让开!”吕蒙声音拔高,环视一众护卫,“某有主公之命在身,尔等谁敢拦我,要抗命不成?”

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全看向凌统。

公然违抗主公命令,与造反无异,抄家灭族都是轻的。

“你们先退下。”凌统摆摆手。

护卫如蒙大赦退去。

门外只剩凌统一人。

以一对百。

面对吕蒙等人的逼视,凌统十分坦然,沉声道:“大都督有命在先,任何人不能动军队,我只是奉命行事。”

“放屁!”吕蒙破口大骂。

闻言,凌统眼中尽是冷意,“你吕子明受大都督提携,方能有今日,如今翅膀硬了,大庭广众骂大都督。

好!好的很!

好一个白眼狼!”

吕蒙连忙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给他八百个胆子。

他也不敢骂大都督啊。

奇怪。

为什么是八百个?

来不及多想,吕蒙反问:“休要转移话题,大都督说的任何人,难道还包括主公吗?分明是你乱说。”

凌统沉默以对。

不承认也不否认。

全靠别人脑补。

显然,周瑜早知今日。

这个“任何人”,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肯定包括主公,或者说,是专门针对主公一个人说的。

其他人也猜到这一点。

院内陷入死寂。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吕蒙握紧手中剑。

牙齿咬得“咯吱”响。

被凌统一搅合,耽误不少时间,担心夜长梦多,吕蒙冷冷看了凌统一眼,“某偏要探望大都督,你真敢动手吗?”

说完拉着老医官向前。

准备强闯卧房。

一剑西来。

擦着医官的脑袋落下。

一缕头发飘落。

“啊——”

老医官失声尖叫,吓得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可怜他一大把年纪。

差点被一剑吓尿。

凌统收剑瞪着老医官,“不劳老先生费心诊治,大都督病情稳定,我已派人去兖州请华佗。”

老医官擦擦额头冷汗,忙不迭点头,“老朽医术粗鄙,不及华佗之万一,不打扰大都督休息了。”

爬起身拱手一礼,老医官背着药箱就跑。

愣是跑出百米冲刺速度。

很快没了人影。

凌统又对吕蒙道:“吕将军请回馆驿休息,大都督若是醒了,我会派人通知你,走好不送。”

“不必,”吕蒙露出狞笑,“我就在这等,等大都督醒来。”

“随你。”

凌统收剑归鞘,守在房门外。

吕蒙命手下退出院子,独自一人站在廊下。

雪静静下着。

不知不觉天黑下来。

周瑜房中始终没有动静。

吕蒙又冷又饿,耐心渐渐耗光,逼问凌统:“大都督何时醒来?”

凌统撇嘴,“短则一日,长则三五日。”

“好,我三日后再来。”吕蒙狠狠一咬牙,转身大步离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

凌统回头望着黑暗的房间,眉间满是化不开的悲伤。

所谓的“喝完药休息”,只是他信口胡诌。

周瑜至今昏迷不醒。

全靠人参汤药续命。

“大都督,你快点醒吧。”

凌统喃喃自语。

突然,脚步声复起。

凌统心中一紧,以为吕蒙去而复返,下意识握紧长剑。

“公瑾何在?”

熟悉的声音响起。

凌统喜出望外,“鲁……鲁先生!”

来者正是鲁肃!

鲁肃风尘仆仆赶来,面带疲倦之色,微微喘着气:“公绩,公瑾怎么样了?快带我去见他。”

“先生请进。”凌统立刻开门。

把鲁肃迎进卧房。

房中点燃灯火。

“公瑾,公瑾……”

鲁肃靠着床沿轻声呼唤。

周瑜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乌黑,对呼唤没有一点反应。

“大夫怎么说?”鲁肃询问凌统。

凌统回答:“大夫说,大都督寒邪入骨,药石难医,如今只能以百年老山参续命,我已派人去兖州请华佗。”

“糊涂!”

鲁肃大急,“华佗远在兖州,为何不去南阳请张仲景?”

却见凌统懵懵懂懂。

鲁肃无奈叹息。

华佗的名声,确实比张仲景响亮。

先入为主害人呐!

事到如今,再去请张仲景,已经来不及,只能寄希望于华佗能来。

……

转眼三日过去。

三日来。

鲁肃白天处理合肥政务。

在鲁肃的整合下,合肥局势趋于稳定。

晚上守着周瑜。

眼中常含泪水。

凌统则守在门外,阻止任何人靠近。

夜里。

风止雪歇。

一轮明月升上山头。

不速之客到来。

吕蒙带着手下,气势汹汹闯入后院,开门见山:“三日之期已到,大都督为何还不醒来?”

凌统语气生硬:“不巧,大都督刚喝完药睡下,吕将军改日吧。”

吕蒙火冒三丈。

这是把他当傻子嘛!

强忍怒火,吕蒙手搭上剑柄,“把虎符交出来,我立刻走人。”

“你想要虎符?”鲁肃从房中走出。

“子敬也要拦我?”吕蒙反问。

鲁肃轻轻摇头,“子明奉主公之命,在下岂敢阻拦,只是大都督尚未醒来,再宽恕几日吧。”

吕蒙苦笑:“主公催得紧,某也没办法,请子敬体谅,只要交出虎符,某绝不为难你们。”

说话间,眼神示意左右。

手下一拥而上。

将后院团团围住。

凌统巍然不惧,笑道:“听闻吕将军剑术不错,我来讨教一下。”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提剑术还是好朋友。

三番两次被凌统阻挠,完不成主公的任务,吕蒙气极反笑。

“胡搅蛮缠!”

“秦子御某都敢不惧,还怕你一个毛头小子不成。”

“噌——”

剑吟声声。

吕蒙看看凌统,又看看自己,两人还没来得及拔剑。

谁?

是谁拔剑?

“听说要比剑?加我一个。”

风吹散雪花。

吹来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