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这心声清晰地传入氏神耳中。
少女还带着些许困倦的尾音中，掺杂着不解和疑惑，仿佛这是个多么重大的问题。
高聚于神台之上的氏神俯瞰一眼空旷的大殿，淡漠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流光。
小鱼想了解的，祂会让她如愿！
瞬间，大门两边出现了许多身影，不过没有一个再拥有祂的面孔。
单独的一缕意识借由粗制滥造的身体是能走下神坛，却总是不听管控，想要摸一摸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臂。
再以某种方式弄干净，她掌心因为高度紧张而沁出的汗意，细细在口腔之中品味小鱼的味道。
然后，做更过分的事……
那怎么行？没有得到少女的同意，这是冒犯，这是不合时宜的侵略！
只有祂才可以这么做！
氏神收敛起纷乱的，想要打破玉瓷躯壳的道道意念，把肆意妄为的冲动控制在冷硬的胸膛里。
只是，祂看不见，坚硬不可摧毁的神像背后，悄悄裂开了一道几厘米长的细缝。
漆黑的缝隙盘踞在玉白的神像上，这瑕疵惊人的明显。
大殿中，垂落的大片白纱已经收起，整片空间的景象一览无余。
一模一样的身影穿着白纸做的麻布衣裳，间隔半米排成整齐的长队，安静的恭候着即将到来的人。
四五十个身影像是粘在地上，动也不动，每一个身影都是僵硬苍白的面孔，神情平静安详。
太过肃穆，想起少女似乎对这些情形有些不适。
氏神修长玉白的指尖微勾，如同在空气中绘画般挑起一个弧度。
一阵无形波动掠过，霎时间，所有的身影唇边挑起了弧度精准的笑容，并且把头颅转过同样的90度角，以一模一样的神情目视前方。
笑，是人类一种源远流长的表现友好的方式，笑着迎接是一种礼貌。
氏神希望，给祂的宝贝一个惊喜。
而非惊吓……
*
在门口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池鱼怀揣着氏神对她没有恶意的想法，毅然决然的推开了门。
“吱呀~”
一丝清凉的晨风伴着少女的动作吹入，轻轻的纸片在风中微微浮动，活灵活现，发出一点哗啦啦的脆响。
池鱼一抬眸，立即便对上了许多双呆滞僵冷的眼睛。
是纸人！
一大群纸人！
和那个让池鱼不时回想起的俊美纸人不同，它们的面孔普通的随时会被忘掉，没入人海。
也随时……会不被注意的出现在身后。
纸人们脑袋转过一个直角，像是在看着愚蠢的人类自找死路，透着如出一辙的死寂。
一双双盯着她的眼中毫无笑意，看死物似的木然冰冷，唇角却是高高挑起了毫无区别的弧度。
！！！
这比面无表情还渗人！
池鱼蓦的捂住心脏，立即斜着倒退两步，顾不得脏，她胳膊圈住了一旁的廊柱，软绵绵的躯体这才没摔倒。
【见鬼！见鬼！好可怕！吓死我了！】
池鱼已经吓呆了，脸上反应不过来，没有做出任何表情，心声却是都已经开始打颤。
【好可怕，我要不……还是想办法跑路吧……】
【远远的离开这里，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