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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青州雪 > 第109章 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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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兰川心下急跳,极深的恐惧裹挟而来,他盯着那呼之欲出的箭,快步朝索绰罗衍而去,整个人扑向箭簇!

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箭羽在他手中划出极深的口子后,霎时便离弦而出!

他看着那朝明砚舟袭去的羽箭,顾不得手掌鲜血淋漓,只双目血红,痛声道:“不逾,小心!”

明砚舟耳力极好,早便听闻身后有破空之声传来!

他当机立断,一挽缰绳缠住手腕,先纵着马换了个方向,而自己则松了一侧的马镫,一个侧身便翻身而下。

道旁的百姓皆以为他定是要葬身在这马蹄之下,都闭紧双眼不忍再看。

容昭紧紧攀着车壁,指尖苍白。

可预料之中的痛呼却未曾传来,马蹄声依旧。再定睛一看,却见明砚舟仰面悬于马儿身侧!

手臂肌肉早已绷紧,大氅在风中翻飞。

他沉着面庞看着那支羽箭从上空而过,眉心一凛,另一只手顺势抬起,五指一用力便握住了箭身!

那箭破空而来,去势甚猛,明砚舟只觉掌心钝痛,幸得马儿往前奔跑之势缓解几分。

他握住箭后便翻身而上,又端坐于马背。

明砚舟扯着缰绳调转方向,面朝着索绰罗衍,面上笑意早已不见,只剩凛凛寒意。众人只听得他扬声道:“以此法偷袭,倒是你突厥惯用之伎俩!”

说完,握着羽箭的手一用力,那箭顷刻间便没于索绰罗衍脚尖之前不足一寸之地!

他话音刚落,容昭便了然。

在场所有人中,仅虞兰川与容昭一行人,知晓他所中之箭乃是大胤人所为。明砚舟此时借机提及此事,一是证明自己并非通敌叛国之人,当初所受重伤乃是突厥人偷袭所致;二是此信,可令那背后之人心安!

敌在暗,我在明,还是莫要让他知晓自己已知晓了部分真相。

果见突厥使臣无一人应声。

突厥的公主见状也是满脸不赞同,她扬声道:“索绰罗大人,输了便是输了,何故要行偷袭之举!”

索绰罗衍面色极为难看,比试由他提起,输了之后既不服输,甚至还偷袭于人,如何称得上是正人君子?

道旁的百姓指指点点,面上神情讽刺。

虞兰川见明砚舟并未受伤,不由松了口气,他讥诮了面庞:“还道突厥人俱是些勇武之士,未曾想到居然如此阴险,背后放冷箭!”

那突厥的公主抿了抿唇,翻身下了马,朝虞兰川行了突厥的礼节:“这位大人,此事乃是索绰罗衍不对,我完颜芷定会给您与大胤一个交代,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因此伤了两国的和气。”

索绰罗衍看着她,扬声道:“公主……”

“住口,还嫌不够丢我突厥的脸吗?”

索绰罗衍自然知道今日之事,若不是他挑起,也不会发生后面之事,使得突厥脸面尽失。

他有些不敢想此事若传回突厥,国主该是如何愤怒!

马仲远深知如此下去不是个事儿,便慌忙出来打了圆场:“公主,各位使臣大人,如今这比试也比了,胜负已分。不若我们俱退让一步,莫要再纠结此事。我汴京城门处景致虽好,可也不必驻足如此之久。不若先行入城?”

完颜芷闻言,笑着颔首:“那便有劳马大人了!”

索绰罗衍还愤恨地盯着明砚舟,谁曾想后者根本不在意,只策着马朝容昭而去。

站于辕座之上的容昭,身上拢着件厚厚的披风,一张面庞隐在领口的兽毛之中,更显纤弱。

她牢牢盯着他,见明砚舟身上无一处血痕,眉眼中的紧张之色倏然褪去。

远处的虞兰川看着二人,不由拧紧眉:“容昭怎会与不逾在一处?”

明砚舟翻身下了马,手一撑辕座,下一刻人便站至容昭身侧,他弯唇笑道:“外面风大,进马车中去吧。”

容昭闻言颔首。

二人并肩坐于马车之中,容昭扯过他的衣袖,温声道:“可有何处伤着?”

明砚舟缓缓握紧一侧的手,笑起来:“未曾受伤。”

容昭怎会错过他的小动作,将他的手扯过来,果见掌心之中有一道极深的淤痕,还隐隐冒着血。。

她拧紧眉:“还说未曾受伤!”

“皮外之伤,不值一提。”

“有伤便须裹伤,若伤口不慎恶化可如何是好,你日后还想提剑吗?”容昭说完,撩起车帘,朝黄柏道:“黄柏大人,您身上可有金疮药?”

黄柏常在外行走,金疮药乃必备之药,闻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递过去:“此是王爷赏赐于我的,药效极好。”

容昭道谢后接过,将药粉敷于他掌心红肿之处,顿时有清凉之感袭来。

无纱布可裹伤,容昭便从包袱中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缠于他伤口之上。

随后在他手背上系了个漂亮的结。

明砚舟看着掌心中那朵海棠,眉眼顷刻间温和:“多谢。”

突厥使臣既已入城,道旁的百姓便按序放了行。

马车路过方才与城守起冲突的那对夫妇,容昭撩起车帘:“这位姊姊,你们要去何处?”

那多夫妇面色凄惶,听她如此问便答道:“我们要去城中的李氏医馆,为体弱的孩子求医问药。”

明砚舟怎会不知容昭心思,闻言温声道:“上车来吧,我们可顺路送你们一程。”

二人千恩万谢,随后抱着孩子坐于辕座之上,怎么都不愿再坐到车厢之中打扰贵人。

方才虞兰川的话,他们都听见了,怎么不知这车厢中坐着的是泰亲王府二殿下,那是天潢贵胄!

明砚舟见状也不勉强。

容昭透过偶尔扬起的车帘,看见他们衣衫上的补丁,自然也瞧见了他们的窘迫。

她想了想,仍是从荷包中取出一张银票,悄悄塞在那孩子的襁褓之中。

明砚舟看着她动作,不由勾起唇。

其实并不顺路,马车绕过半座汴京城,才到李氏医馆,那对夫妇下了车,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容昭笑起来:“姊姊莫要如此,快去给孩子瞧病吧。”

想起什么,她又道:“方才我瞧着孩子似乎尿湿了,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快些给他换了,莫要着凉。”

那对夫妇再三道谢之后,走进了医馆。

明砚舟看着她的侧脸,笑道:“为何不直接告诉他们,襁褓中有银两?”

容昭抿了抿唇:“方才他们于城门闹事之时,那郎君进退有度,有理有据。若我当面给他们银子,倒像施舍。”

“所以那孩子并没有尿湿。”

容昭笑起来,眼中落满天光:“应是没有的,那是我诓她之言。”

“倒是聪明。”

马车缓缓朝前驶去。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众人抵达了泰亲王府。

明骁舟早便站在府门口相迎,见明砚舟全须全尾地出现在眼前,不由沉沉叹出一口气。

他走下台阶,温声道:“不逾,你方才怎会在城门口与突厥使臣交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