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青州雪 > 第221章 入寺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未过多久,便有内侍跟着那小和尚前来相请。

明砚舟转身欲踏过门槛,便见那小和尚脚步一转,身子便已拦在寺门前,正看着自己身上的甲胄与宝剑欲言又止。

明砚舟神情渐淡:“还是要我解甲卸剑?”

那小和尚头更低了些:“施主莫要为难小僧,实是方丈交代过,您所携宝剑之上造有杀孽,是不得进我凌云寺门的。”

容昭闻言,不过一息便已明白他白日里经历了什么。

她心中愤怒不已,不由上前一步冷声道:“大胤遭遇外敌之时,尔等躲在汴京,享受着将士舍身忘死换来的安宁;到了太平年间,竟用他们手中尽染鲜血来百般刁难!要将士解甲卸剑,你凌云寺也配?”

那小和尚被她这一番抢白,面上已然涨红,他嗫嚅着:“不…不是小僧……”

话还未尽,又听得容昭道:“都说佛家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怎么,你凌云寺的佛竟是何人都渡得,却不渡为大胤浴血奋战的有功之人?”

那小和尚自知说不过她,便紧闭了嘴,神情难堪。

容昭心中不忿,她转眼看向明砚舟:“你可曾为进这寺门,允了他们的要求,解甲卸剑?”

方才那番话重重落在明砚舟的心上,他倏尔笑起来:“并未。”

“那便好。”容昭又转头看向那小和尚,语带讽刺:“我如今算是知道,为何你家方丈的名声远远不如星云大师了,这般沽名钓誉之辈,还是趁早还俗罢!”

她这番话清晰地落在随行而来的小内侍耳中,他抬眼仔细打量着容昭。

她分明是突厥女子的打扮,可为何一字一句尽是在维护于明砚舟?

莫非二人乃是熟识?

他还未曾想透,身后便有脚步声急急行来。

容昭面上愤怒未消,只抬眼朝后望去,见明德领着方丈正朝这而来。

明德已换下了亲王衮服,身着墨色长袍,手中执了把扇轻轻摇着,倒是闲适得很。

那方丈执伞跟在他身后,面上青一阵红一阵。他此生最听不得“星云胜他多矣”这样的话,此刻一言不发。

明德早便听见了容昭的那番话,但仍是故作讶异道:“不逾,父皇已允了你的求见,你为何还不进去?”

明砚舟微微一笑,他的视线落在那方丈面上:“大师,如今陛下要见我,但你凌云寺寺规森严,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容昭沉着面庞,忍不住讥诮道:“可明大人如今是为大胤国运而来,莫非大师身后有佛光普照,便是国运也可贻误的?”

那方丈闻言,面色顿时一紧。

明德听着二人一唱一和,眼中已满是笑意,他转过头看向方丈:“不知大师可有两全之策?”

那方丈几要咬牙,贻误国运这般大的罪名,何人能背负?

片刻后他挽起不自然的笑:“今日是贫僧着相了。佛曰众生平等,自无将士不可入我寺门的道理。”

他侧过了身让开路:“二位施主,快请进。”

……

荣成帝应是已沐浴过,他身着明黄色的常服,坐在桌案之后。

手中执着笔,一旁还堆了几份奏折,瞧着俨然一副明君之姿。

柳青河坐在他下首,手中执着盏茶,正慢慢喝着。

容昭转过廊庑行至门口之时,还能听见二人的笑谈。

她眼中神情渐冷。

得了荣成帝的首肯,二人才随着明德一道入内去。

房中烛火燃得极亮,三面窗户开着,有风徐徐而来,吹散了房中的暑气。

柳青河听见荣成帝叫了起后,这才放下茶盏,向外瞧去。

他面上本含着几分笑意,可待他视线一转,看清容昭的面容时,那笑意瞬间便僵硬在了面上!

袖中的手缓缓紧握成拳。

容昭站起身,正面迎上荣成帝的目光,后者同样是呼吸一窒!

待看清她身上所着的衣裳时,又暗暗松了口气,荣成帝放下手中的笔,清了清嗓子道:“不逾今夜求见,到底所为何事啊?”

还未等明砚舟开口,容昭便已上前一步,将他挡在身后:“陛下明鉴,今夜求见之人,非是明大人,而是民女!”

“你?”荣成帝淡淡瞧着她:“瞧你这妆扮似是突厥人,可以自称‘民女’?”

容昭微微一笑,她抬起眼,视线不避不让:“只因民女并不是突厥人。”

柳青河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有股凉意攀着脊背而上。

他突然想起明砚舟于大殿之上说得那句话。

若这便是那份大礼……他心中一紧,随后佯作平静道:“你矫作突厥人求见陛下,如此行径倒令人侧目!”

容昭转眼瞧着他,似乎并不觉他口中之言犀利,温声道:“柳相何须紧张,民女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只因求见陛下而不得才出此下策。”

“倒是能言善辩!”柳青河冷哼一声,他看向明砚舟:“都说二殿下足智多谋,您竟未能瞧出此女非是突厥之人吗?”

明砚舟掀起眼皮:“那又有何奇怪之处,难道柳相自她初进门之时,便瞧出她是大胤之人了?”

柳青河被他的话一堵,面上顿时浮起些恼怒之色,他站起身拱手行了礼:“陛下,此女千方百计踏入凌云寺门,企图接近于您,定然是居心叵测。不若陛下便把她交予大理寺先行审问,若无异处再行接见!”

他苦口婆心:“陛下,什么都重不过您的龙体啊!”

荣成帝闻言,眉眼中倒是多了几分思索之色,眼见他便要应下,容昭已轻笑出声。

她仿佛听见什么好笑之言,只手掩着唇笑得开怀。

柳青河神情一僵,他转过身看过去,声音中尽是冷意:“你何以当堂发笑?”

容昭待笑够了才放下手,迎着荣成帝不悦的目光:“陛下,民女只不过一时未曾忍住,这才失了礼,还请您大人大量,万勿怪罪。”

荣成帝眼中映着几分深沉,他重重地放下茶盏:“柳相方才之言,朕听着倒是觉得合适得很,倒是不知有何处可令得你失笑的?”

他到底身居高位多年,帝王的威严在这番话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容昭竟连眼神都未曾变一下。

柳青河始觉她棘手,还要再说什么,便听见容昭已先抢白道:“陛下,方才民女只顾着向您请安了,倒是忘了告知名姓。”

荣成帝紧抿着唇,烛火将她的眼映得极为明亮,若他未曾记错,这双眼他曾见过的!

柳青河正要出言阻拦,便见她已抬起眼,神情不卑不亢,只高声道:“民女姓叶,单名一个朝字。”

堂中安静地落针可闻!

荣成帝神情一凛,他惶惑了眼,半晌后哑声道:“哪个叶?”

容昭转头看着柳青河稍显苍白的脸庞,挑眉笑道:“回陛下,是那通敌将领,叶宣的叶啊!”

叶宣的叶!

心中猜测得到证实,柳青河闭了闭眼,片刻后他冷笑出声:“倒是奇了,叶家满门俱已死于十一年前,他的女儿也早便死在了青州……”

他转眼看向容昭,神情难看至极:“你便是姓‘叶’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