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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德才噗嗤噗嗤闻了闻,伸出舌头,卷到嘴里,吧唧吧唧吞下去了。

刚刚离开威县的付季昌,打了好几个喷嚏。

纪晓北:不就是做鱼嘛?有啥难的,还留个屁的说明书!

那字写的比我写的还难看懂!

在林婆子手里,无论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一锅炖。

当然,这一锅炖,是跟着纪晓北学的。

“北呀,这玩意看着像蛇,真的能吃?”

林婆子盯了半天,不敢下手抓。

“娘,能吃,这叫黄鳝,刺少,可好吃了。”纪晓北说。

林婆子将信将疑,村头小河里有水的时候,河里也有鱼,鱼不大,身上都是刺,没多少肉。

抓起来还费劲,一般的时候,没人吃。

林婆子举着刀,闭着眼,在瓦罐前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也没敢下手。

这太像蛇了,真不敢下手抓。

纪晓北也不敢动,她怕那滑溜溜的东西。

母女两个盯着瓦罐,大眼瞪小眼。

纪晓北想到一个好主意。

她伸脚就把瓦罐踢倒了,水流了一地。

几条黄鳝惊慌地在地上挣扎。

“娘,一会儿它们就不动了,再来收拾它们。”纪晓北拍拍手说。

林婆子佩服地看着大闺女。

一刻钟以后,黄鳝不动了,母女两个捡起来,放到搓衣板上,把它们给收拾了。

“北,怎么做呀?”林婆子问。

“娘,和小鸡炖蘑菇一样的炖!”

“懂了,就是把小鸡换成鱼是吧?”林婆子很快就领会了。

纪晓北点头。

十来条远道而来的,珍贵黄鳝被啪啪啪剁成段。

这么多,林婆子发愁了,吃不完呀!

纪晓北:不用怕,见者有份,把祠堂的人都叫到家来吃。

林婆子一哆嗦:那不够分的呀!

纪晓北:咱家有的是配菜呀!

于是林婆子去烫蘑菇,烫萝卜干,烫茄子干,切土豆子……

纪晓北干脆把最大的那口锅搬了出来,架到了院子里。

烧火,锅热放油,葱姜爆香,下鱼段,翻炒,放水,加蘑菇干,萝卜干,茄子干,土豆子,大火炖。

林婆子啪啪啪围着圈贴了玉米面饼子。

纪晓北怕不够吃,又蒸了一锅杂粮饭。

锅里咕嘟嘟地冒着热气,鳝鱼香,蘑菇干香,萝卜干香,茄子干香,还有土豆香,混着玉米面饼子的香。

各种香混在一起,闻着口水就往下流的那种香!

纪晓北看着一大锅呵呵直乐:南方的黄鳝,东北乱炖的吃法!

黄鳝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死的这么东北范儿!

铁锅炖天下,一切皆可一锅出,yyds!

晓花、马小七、铁球铁蛋,还有燕儿,几个孩子蹲在墙根处流口水。

祠堂的女人们,闻着香味,小跑着来了。

别人给东家送的礼,东家竟然炖了给咱们吃。

这么老大一锅,东家还做了两样干粮。

婆子媳妇们感动的眼泪都出来了。

所有的感激凝结成两个字:干饭!

一大铁锅黄鳝炖天下,被瓜分光了,女人个个吃的红光满面。

有这样的东家,不好好干,都不是人。

“北呀,你放心去,婶子大娘们在,咱的铺子就在!”女人们高声说着。

“对,小北,放心去吧……”

……

林婆子还是做多了,剩下的饼子,一人一个让女人都拿走了,回家给娃娃们吃。

纪晓北他们出发前收到了各种奇怪的送行礼物:一瓢黄豆,一碗绿豆,炒好的花生,烧好的黄豆,还有大枣……

纪晓北:……

石头带着三个小子把驴车敲敲打打好一阵子,确保万无一失。

“姐,让纪德才去,还是马德彪去呀?”石头在院子里问。

还没等纪晓北说话,买马德彪就哼哧哼哧的叫开了。

站在一边的纪德才,狠狠地踢了他一蹄子。

纪德才:怎么那么不要脸呢,贼会争宠?

马德彪:不,我不是争宠,我是真的想跟着去,毕竟那里有想念的马儿……

纪德才:啥?

马德彪:不是,我的意思是路途遥远,你去太辛苦!

纪德才又是一脚:口是心非的男人,不得好死!

马德彪心里一紧……

纪晓北抬头看了看紧张的马德彪,和期待满满的纪德才。

“他们两个都去,一辆车也装不下这么多人!”纪晓北说。

马德彪:不要呀!求求啦……她去不方便呀!

纪德才得意地踢了它一蹄子。

林婆子开口说:“德才好像又怀了种,你看她的肚子……”

纪德才:他娘的,怎么就又有了呢?啊……又要生娃……

马德彪贱哄哄求表扬:还不是因为我勤快……

纪德才怒目圆睁,扭头凶狠地顶了德彪肚子一下。

他娘的个腿的,一年两胎,还让不让老娘活了!

马德彪弓着背上去,又是耳鬓厮磨,又是臭舔……低声哄着纪德才。

纪德才一会儿就软了下来。

纪晓北:渣男三言两语就哄骗了你,活该你一年两胎!

纪德才娇娇弱弱地:我愿意!德彪好,我就好!

纪晓北:呸!有你哭的时候!

石头喜欢让马德彪去,身材体量大,走的稳,打几鞭子不心疼。

林婆子说:“看纪德才那小肚子小腿的,还挺能怀,又一胎,石头呀,去给她弄点好草料喂一下!”

石头答应着去了。

“一辆车也装不下呀,这么多人呢!”林婆子有些发愁。

要是再雇一辆马车,也要不少的钱。

“德才怀了小驴,也不打紧,别太累了就行了!”

纪晓北说。

她不想雇马车,还是自家的驴好用。

纪德才又被重新启用,高兴地不行。

马德彪的兴致一下子就没那么高涨了,毕竟纪德才跟着去,自己找小马驹就不那么方便了。

纪晓北:呸!再胡思乱想,弄死你!

马德彪慌忙扭了头。

晚上,黄婆子蹭到林婆子屋里。

“东家,您觉得还用带我吗?”黄婆一脸正经地问。

“不用!”

黄婆:……

“我给晓北把脉习惯了,一天不把脉,我这心里就惦记,而且她的情况我最了解,我走了……”

黄婆说完,悄悄地看了东家一眼,装作要离开。

林婆子一把拉住她:“算了,多一个也不多,带着你的药箱子……”

黄婆利索的答应了:“都收拾好了,晓北喝的药,我都准备好了!”

林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