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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陈少安拿出一壶酒,给所有的士兵倒上。

“诸位,走好!”

说完,他便举起手中碗,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摔在了地上。

里面的国军士兵们,也都在此刻将碗中酒灌入喉中,随后向地上一摔,发出清脆的决绝之音。

监牢中走出,陈少安又和三笠一郎闲聊几句,这才带着手下的士兵离开。

此刻,监牢内,夏铭阳已经开始对手下士兵,低声密谋起来。

他们都来自87师,虽然分属不同部队,可夏铭阳军衔最高,众人也以他为首。

为明日方便行动,夏铭阳对这一百多人,进行重新整编,分成四个排,并且安排好所有的排长,班长,俨然就是一个加强连的配制。

只需要给他们发放枪械弹药,这些士兵们马上就是一支战力强悍的军队。

第二天清晨,上海江岸边的战斗,仍旧在舰炮的轰鸣之中进行着。

相比与江岸边的残酷战斗,在虹口区西侧位置人头攒动,大批日军宪兵荷枪实弹,拉起警戒线。

在他们身后,是无数中国百姓们,手中端着酒食。

此刻,运送俘虏的卡车停在街口三百多米的位置,被绳索捆绑着的国军士兵们从卡车上走下来。

押送他们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别动队的士兵们。

只是在陈少安的命令之下,别动队的所有士兵,都戴上了面罩。

武田一郎拿着望远镜,在远处的高楼上,盯着街道上行进的战俘队伍。

“这么多战俘,上海的那些抗日分子肯定会有所行动的,今天说不定又是一次大丰收。”

他这样说道。

在一旁的安倍太郎道:

“虽然如此,可我仍旧不赞成长官当街枪毙战俘的举动,这对我大日本皇军的形象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武田一郎淡然一笑道:

“太郎啊,你太年轻了,所谓成王败寇,历史只会记住成功者,并且对成功者的行为进行合理解释,和毫不吝啬的称赞。”

安倍太郎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凌然地看着下方。

这一次他被留在了武田一郎身边,因为特高课人手短缺,这让安倍太郎连给陈少安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陈少安带着手下的人进入圈套。

“但愿····老师你有所准备,可以将兜住你的渔网一并撑破吧·····”

安倍太郎只能这样祈祷。

人群之中,有不少寻常百姓的打扮,实际上却在腰间别着手枪,手雷等各种武器。

周边的楼房,那一扇扇窗户后面,更是有无数眼睛目光闪烁,盯着下方行走的战俘们。

陈少安跟在整个队伍后面,不时向两侧人群和楼房张望。

利用“侦探”的观察能力,他在快速搜索隐藏起来的枪手,并且分辨他们是敌是友。

和之前预料的一样,有想要解救俘虏的人,也有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人。

应该是特高课,还有陆战队的士兵伪装起来的。

特高课的人不好认,但是陆战队的那些鬼子,一个个眼睛直勾勾的,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们是鬼子,想要辨认起来并不难。

人数不少,应该是武田一郎那家伙的后手。

陈少安一边走,一边思考着。

与此同时,街道两侧的百姓们,看到俘虏们靠近,都开始变得躁动起来。

有人大喊着“为壮士送行!!!”将携带的酒水洒在地上。

还有感性的女人,看着那些战俘的惨状,各个泣不成声。

夏铭阳看着两侧百姓,仍旧昂首挺胸,目光盯着前方。

早起的太阳,从江面上升起,照耀在他的身上,将身影投射在很远的地方。

在人群的躁动,和日军士兵一声声怒斥之中,一个声音响起。

“弟兄们,别垂头丧气的,让小鬼子看扁了咱们。

我带个头,大家唱一首歌!”

“是!”

所有的战俘们,都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仿佛他们并不是在走向刑场,而是奔赴战场。

“风云起,山河动······”

在夏铭阳嘹亮的歌声中,所有的战俘们都一起跟唱起来。

那是《国民革命军军歌》

“风云起,山河动,黄埔建军声势雄,革命壮士矢精忠。

金戈铁马,百战沙场,安内攘外作先锋。

纵横扫荡,复兴中华,所向无敌,立大功。

旌旗耀,金鼓响,龙腾虎跃军威壮,忠诚精实风纪扬。

机动攻势,勇敢沉着,奇袭主动智谋广。

肝胆相照,团结自强,歼灭敌寇,凯歌唱。”

人群之中,甚至有人微张着嘴唇,跟着低唱起来。

在嘹亮的军歌声之中,他们昂首挺胸,背着太阳,向行刑的地方大踏步走去。

街道上,他们的身体被朝阳的光辉投影在街道上,再往前,则是被朝辉照亮的前方。

看着这些国军士兵们如此壮怀激烈,百姓们的情绪也被感染,更加激愤,已经开始有人试图冲破日本宪兵队的阻拦。

可面对明晃晃的刺刀,和黑漆漆的枪口,这些百姓们,终归还欠缺一些勇气。

对于陈少安来说,这就足够了,因为这些百姓一会儿就是整场救援行动的中流砥柱。

望远镜里面,武田一郎看到别动队的队员,竟然都戴着黑色面罩,不屑地冷笑起来。

“倒真是这家伙的作风,戴着黑色的面罩,是害怕别人用臭鸡蛋砸他吧。”

在他看来,陈少安就是一个典型的投机主义者。

虽然能力确实有,可在这人的字典里面,没有忠诚,只有利益。

此时,战俘队伍已经走到十字路口,那里就是定好的行刑地点。

已经有日军士兵将那里团团围住,战俘们则是被押送着,一排一排地站好。

几挺机枪被部署在那里,几个日军的机枪手做好准备,只要一声令下,就会立刻对这些战俘开火射击。

陈少安则带着别动队的队员们,跟着一起分散在四周。

不过抵达这里之前,他就跟这些队员们说了,一个月几块大洋,都别玩儿命。

那些队员们自然门儿清。

毕竟他们别的不擅长,最擅长的就是逃命和自保。

终于,一声大喊传来。

“准备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