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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信闻言笑道:“对啊,这次赚到的银子是上次的三倍,而且现在那些硝石还在供不应求。”

楚鹤川闻言面容软了下来,笑道:“太好了,有了这些银子,咱们便能开始准备粮草,着手进攻凤城救回公主了。”

楚信点头应和:“是啊,公主不在,这硝石生意都没人管理。”

楚鹤川闻言不悦地斜睨他一眼。

公主可不光能管理硝石生意。

楚信被他的眼神搞得莫名其妙,抓了抓后脑勺怒道:“你瞪我做什么?”

楚鹤川别过脸去,淡淡道:“你接着去监督工匠多造一些火药弹。”

楚信立刻转怒为乐,笑道:“对啊,有了银子,咱们也要多造一些火药弹存着。”

说完他转身进屋拿了一把伞就要走。

“大表哥,等等我!”

林月筝从屋子里飞快冲了出去,上去一把抓住楚信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

楚信赶忙抽出胳膊,蹙眉道:“我去监督工匠,你不能去看。”

林月筝一把抢过楚信的伞打开,嘁了一声,道:“我是去带我的兵,谁想和你去监督工匠了?”

言罢撑开伞就走进了雨帘中。

楚信无奈,只能回去重新找了一把伞。

楚鹤川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正准备继续回去处理军务,转身却发现白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沉着脸看着他。

楚鹤川怔了一下,旋即问:“怎么了?”

白夜手紧紧握着飞霜刀的刀柄,“我要去救嘉凝。”

楚鹤川看了一眼他的胸口,淡淡问:“伤好了就要去送死?”

“就算是为了救她而死也比这样煎熬地等待强。”

白夜有些恼怒,眸子黑沉沉的,比雨天的天还要暗。

雨串成的连线珠子,顺着廊檐往下坠,打到地面发出哗啦啦不绝于耳的声音。

楚鹤川道:“咱们有银子了,等准备好粮草,便往北去救公主。”

“还要等多久?”白夜不耐烦,“她一人在皇宫,她那么害怕,可我们却一直在这里枯等着。明明你也是关心她的,你怎么可以这般冷静?”

“如你这般急躁难道就能救出她来吗?上次你独自一人闯进凤城,还没到王宫门口便差点死了。”

白夜攥紧拳头,掌心与刀柄摩擦发出咯咯作响声。

楚鹤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时候光靠武力也解决不了问题。”

他转头看向渐渐小了的雨水,淅淅沥沥打在院中的青石地面,想到了高子清。

当初他猜到他会去救沈嘉凝,可如今将近一个月了,没有一丝他的消息。

他忧心他是否还活着。

“做人皮面具的工匠呢?”

白夜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问。

楚鹤川闻言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道:“你这样的身形,就算换了一张脸,也能轻易地引起别人的怀疑。”

白夜道:“我扮作侍卫混进去。”

楚鹤川又道:“人皮面具一张一万两,你哪来的银子?”

白夜蹙眉。

之前他们不是做了那么多人皮面具吗?

楚鹤川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当初我们一共做了五张人皮面具,花费五万两。那时候还没有打进阳城来,手中有一些银钱。但打进阳城后,又消耗了大把银子。

“你都看见了,过去那一个月,所有将士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大家都快饿死了,一万两银子足够将士们饱食几天。”

顿了顿,他忽然面露笑容:“现在有银子了,将士们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和士气训练打仗,流民吃饱了饭才不会在咱们辛苦打下的城池中闹事,百姓们吃饱了饭,才能专心为咱们赚来更多银子守护魏国的土地。”

白夜眸光微动,上前一步,又道:“现在有银子了?”

“对,现在有银子了。可是,”他转头直视白夜,“工匠走了,做不出人皮面具了。”

“他去哪了?”白夜语气变得有些焦急。

楚鹤川望着他翻涌着情绪的眸子,最终道:“不知道。”

他若是知道工匠被高子清带走了,肯定也会义无反顾地冲到王宫去救人。

就算成功进去了,谁又能保证能活着出来。

一人死总好过更多人死。

平心而论,他不能和白夜入宫去救人,楚家军不能没有他。

白夜拳头攥得咯吱作响,脸阴沉至极。

楚鹤川出声安慰:“上次你莽撞行事险些丢了性命,你若是死了,可对得起玄武?你若是死了,等公主安然回来,又会如何?”

白夜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好半天,他沉声问:“到底何时才出兵?”

楚鹤川想了想,道:“准备粮草辎重等等各项,大概十日左右,到时候我带兵攻破凤城,你去救公主。”

白夜得到了一个准信,终于是放心了一些,转身离去。

而楚鹤川回到书房,却是焦头烂额。

若是他们攻凤城的时候公主还在上官滔他们手中,便一定会成为人质。

到时候她便陷入了真正的危机中。

况且除了凤城,他还得防着吴兵会趁机从东边星海城偷袭,西边司马萧从补木陵偷袭。

现在手中有火炮,兵马尚足,他有把握拿下凤城,却没把握遭得住吴兵和司马萧的围击。

想到这,他赶忙吩咐赵毅派人去东西两边各自打听司马萧和吴国的动向。

******

王宫。

雨停了,从琉璃瓦上汇集的雨珠却还没有停,雨珠子顺着屋顶凹下去的瓦面断断续续落到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天渐渐晚了,还没有放晴,风吹在沈嘉凝的身上,她觉得微冷,起身去衣柜翻找了一件薄披风披在身上,又走到寝殿门口看了看外面湿漉漉的地面。

小水潭映出逐渐黑下来的天,让人莫名觉得压抑。

“公主。”

莲儿从膳房抬来了一碗鸡汤,

“公主,你说你喝乳鸽汤喝怕了,现在还有好多鸽子剩着呢。膳房给你做了一碗乌鸡汤。”

沈嘉凝远远闻见了鸡汤的鲜香,用力嗅了嗅鼻子,笑道:“快我尝尝。”

莲儿将汤放到了桌上,将空碗和勺子递给沈嘉凝。

沈嘉凝躬着身子舀了一小勺,缓缓走到了鸽子笼子身边,给它的水盒里倒了一小勺。

这只鸽子实在是稀奇,什么东西都吃。

这几天沈嘉凝吃什么东西,只要给它,它都会啄进肚子里。

神奇的是,它的举动还引来了另外一只麻雀。

每次沈嘉凝给鸽子投食的时候,都会从窗外飞进来一只麻雀和鸽子争抢。

沈嘉凝和莲儿都觉得稀奇不已。

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这次也不意外,她一喂鸽子吃的,那小麻雀就从窗外飞了进来,和鸽子争抢。

沈嘉凝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便回榻上坐着喝汤去了。

刚刚喝完汤,倏然一个侍女走进来,手中拎着个食盒,道:“公主,将军让奴婢给你送一些点心。”

沈嘉凝抬头看去,觉得那侍女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