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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蜉蝣之粟 > 第119章 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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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寒卿凝视着陆天信,如同狂暴海洋般汹涌澎湃的神识瞬间凝成无形剑阵,毫不留情的猛然打入男人破烂的识海。

“!”

陆天信只觉识海中一阵剧痛,剧痛之后脑中一片空白,再也听不见任何动静,带着呆愣的表情轰然倒地。

“咳咳。”

踉跄两步,谢寒卿有些脱力,就要被刺在陆天信身上的惊鸿剑带着扑倒。

好在苏木及时把人揽住,才让谢寒卿免于摔倒。

谢寒卿靠在苏木怀里,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因为受了伤面色有些苍白。

苏木扶着谢寒卿就地坐下,想把那柄还插在人肩上的剑抽出来。

还没等他伸手,谢寒卿自己抬手拔出了那柄暗金色长剑。

暗金色的剑身在凝光水晶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随着剑的拔出,一串鲜艳的血珠沿着剑刃缓缓滑落,滴落在地上,仿佛是在记录这场战斗的惨烈。

疼痛使得谢寒卿闷哼出声,身体半靠在苏木怀里微微颤抖。

苏木急忙拿出疗伤药丸,想为他止血治伤,却被阻止了。

苏木顿了顿,沉默着捏碎药丸,直接洒在谢寒卿伤口上。

简单包扎之后,谢寒卿推了推苏木。

而苏木明白他的意思,走到陆天信边上,拿走了他所有东西,就连身上穿的法袍都准备扒下来。

这个时候,谢寒卿出声阻止了他。“算了,苏木。死者为大,给他留件衣服吧。”

他的声音略显虚弱,却十分坚定。

“行,听你的。”苏木匆匆应了声,瞥了一眼强撑着站起身的他,暗叹口气。

真是一刻也不让人省心啊。

苏木收回扒衣服的手,快步走到谢寒卿身边,小心翼翼扶着他。

他的动作轻柔而稳重,仿佛扶着的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见谢寒卿脸色苍白却仍坚持站立,他既头疼又心疼。

寒卿就不能坐在那等自己过去抱他吗?干嘛非要勉强自己站起来,受了这么重的伤,就应歇着才对。

苏木眼中的心疼谢寒卿没看见,他只知道现在他们得抓紧离开,刚才打斗的声音挺大的,万一引来别的修者就不好了。

谢寒卿说:“陆天信死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别当了他人的螳螂。”

“嗡嗡——”

陆天信那把暗金色长剑嗡嗡作响,似是在为主人的死亡而哭泣。

想了想,谢寒卿还是决定将这把剑带上,说不定能在什么地方用上。

即使他用不上,宗门里还有那么多没有法器的师弟师妹,给他们用也行。

光洁素雅的房间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剑痕和血迹,地上还躺了一具尸体。

苏木赞同这个决定,但用不着谢寒卿强撑自己离开这里,万事还有他。

这么想着,苏木心一横,把人横抱起来,大步离开房间。

谢寒卿被苏木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环住苏木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但这样的动作难免扯动肩上的伤口,他不由得“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瞪大眼睛看着苏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听见声音的苏木立刻放缓了脚步,低头看向怀中的谢寒卿,眼中满是担忧:“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先忍一下,很快就好。”

他小心调整了一下抱谢寒卿的姿势,让他能更舒服靠在自己怀里,同时避免碰到伤口。

然后苏木稳稳抱着谢寒卿,快速而又小心地穿梭神长廊中,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嗯,前面右拐,下楼梯。”谢寒卿淡声指路。

他还不太适应苏木在自己受伤的时候的搂搂抱抱。

谢寒卿习惯了独自面对,以往受了伤都是自己想办法处理,之前在鬼桃木幻境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强撑着走到村落里。

话说回来,好像还不知道那个村子和鬼桃木幻境有什么关联呢。

谢寒卿思维不知怎得发散起来,许是这次不需要自己强撑,又或许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苏木感受到怀中人的僵硬,嘴角微微上扬,却知道现在不是调侃的好时机。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吧,当然,还是要先把伤处理好。

两人很快离开了那处光线昏暗的长廊,在谢寒卿神识的引领下,他们来到一处不起眼的耳房。

里面有张木床,一张木桌,两把椅子和一个衣柜。此外,再无其他东西。

苏木轻轻把谢寒卿放下,劳累他站一会儿,自己则把椅子擦干净。

看着苏木忙碌的背影,谢寒卿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不习惯依赖别人,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然而,苏木的无微不至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谢寒卿任由苏木把自己按在椅子上。

坐在木椅上,谢寒卿红着耳根宽衣解带,虽然在苏木面前有过一次了,但他还是觉得有些羞人。

之前真的只是包扎伤口,还是从外部包扎,能住止血便是最大的作用。

而现在要重新处理伤口,以免留下后患。他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不去想太多,配合着苏木的动作。

看着那道伤口,苏木心中一紧,一道巴掌宽的伤口,贯穿肩膀。

伤口的边缘很平整,一眼就知道是剑伤,暗红色的血液大多已经凝固,但因为谢寒卿脱了衣服,原本结痂的伤口又扯开了部分。

苏木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伤口内部的肌肉组织,部分肌肉纤维因为剑伤的撕裂而断裂,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破损状态。

伤口深处,隐隐可以看到白色的骨头,那是被剑锋几乎削断的肩胛骨,让人触目惊心。

两人都不是炼药师或者医师,处理伤口全凭自身经验。清洗、上药、包扎,每一个步骤都进行得一丝不苟。

谢寒卿抬头看苏木,那张平日里笑起来温暖如春的俊脸,此时却时不时皱起,仿佛受伤人的是他似的。

之前受伤也没见他这样啊,谢寒卿不自在的偏头,鼻息间是苏木身上那股淡淡的草木香。

若是单纯的同伴也就罢了,偏偏苏木对他的心思不纯,而谢寒卿还知道了,这就有些尴尬了。

面颊有些发热,谢寒卿确信自己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