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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姐,接收遗产的事怎么继续?”爱丽丝问。

“对不起,李哥哥,我去打个电话。”罗薇娜哭了一个多小时,眼睛都哭肿了,最后还是在爱丽丝的提醒下,她才想起遗嘱的事情。

李安然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心里却在苦笑。

罗老头不愧是高手,这一环套一环的,了不起。人死了,还摆了李安然一道。

想不通如此精于算计的人,怎么就被自家弟弟侄子害死了呢?

罗薇娜去打电话,说明自始至终,第一份遗嘱在谁手里,罗家母女都清清楚楚。只有自己这个傻缺,上蹿下跳的,搞了那么多事,结果呢?

怪不得老廖一拍屁股就走了,怪不得赵部长放心他一个毛头小伙陪着来香江,怪不得让童悦他们来做保镖,怪不得童悦拿来那么多重武器,怪不得罗夫人在京都稳坐不动,怪不得罗薇娜说对不起。

合着你们都是明白人,就特么我一个人是傻子。

李安然忽然想通了,为啥李宁波说他这次来不会有生命危险,原来他们都已经计划好了。如果不是童悦计划有误,如果不是袁国华支援迟到,李安然还真的不会有大危险,无非就是听一场枪战戏。

不知道防弹衣拿去给叔叔看,叔叔会不会吓出一身汗来。

再完美的计划,也架不住人去执行。只要人做事,就架不住出意外。

罗薇娜打完电话,在李安然身边坐下,红肿的眼睛带着一丝可怜,眨呀眨地看着李安然。

李安然的心一软,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让她依在自己的怀里。

很多事,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那就干脆不说,彼此都好。

出乎意料的是,半小时后赶来医院的居然还是那个律师林子杰,李安然也是醉了。

现在都喜欢玩灯下黑吗?

李安然就是个挡箭牌,第二份遗嘱也是个挡箭牌,合着自己人高马大,就适合做挡箭牌呗。

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搭错,他想起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故事。自个就是那草船,迎面一通箭,转过身去,屁股上再来一通。

李安然咬咬嘴唇……看在有钱赚的面子上,老子忍了。

爱丽丝和保罗再一次见证了遗嘱,证明罗薇娜和罗夫人合法继承了罗家胜的遗产,总计约三亿六千多万。

电视台把录像播出去,全香江人都哗然。

原来林子杰律师手里拿着两份遗嘱啊?这比装的,够溜。

多少男人为李安然惋惜,三亿六千多万啊,眼睛一眨,没了。

罗家遗产的风波还在继续发酵,特别是罗家豪父子潜逃,坐定了他们谋害罗家胜儿子一家,给罗家胜下毒的事实。可惜,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这么干了,可找不到证据也是枉然,唯一具备强大威力的还是罗薇娜宣布的一千万悬赏,也不知道会有哪个幸运儿能够拿到悬赏了。

李安然再一次踏足深城的土地,心里感慨万千。眼前还是一片田野,哪里有半分后世高楼林立的样子。只有远处搭着脚手架的建筑工地,似乎在提醒他这片热土辉煌的未来。

野战医院里,李安然见到了那三个伤员,好在袁国华在香江秘密据点已经对他们的伤势做过紧急处理,这才坚持到了野战医院做了手术,三个人的命算是保下来了。

“他们三个以后都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特别是这个叫李国柱的战士,有一发子弹的位置太过危险,我们没有取出来,要送到海市或者京师的大医院做手术。”医生将三位战士的伤情一一介绍了一遍。

片子上明显看到一个子弹头距离心脏不过几毫米,李安然的腿肚子都在抽筋,心里一阵阵后怕。这是有多大的福报才能如此,太险了。

从医院里出来,找了一个路边摊买了几瓶可乐,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李安然拿出香烟几个人分了,这才问童悦,“伤员的费用是公家负责还是怎么个章程?”

“国家全包,野战医院已经联系了海市最好的医生,这几天就会把李国柱送过去做手术。另外两个一个月后基本上也都痊愈了。”

“那牺牲的三个人……”

“上面按照规定给了每人两百块抚恤金。”

两百块钱就是战士们牺牲的代价,少吗?的确少。可看看国家现在的经济状况,想多一点也办不到,顶多在家属招工,学习等方面给予一定照顾。这就是现实情况,哪怕心有不甘,也没有办法。

“我在京师开了一个建筑公司叫正华建设公司,谈不上有多么赚钱,帮助他们家属的能力还是有的。这样吧,童悦,你去把这三家家属都送到京师,成年的到建筑公司上班,孩子我会安排去读书,所有费用正华包了直到他们大学毕业,另外每家给三千块钱,算是他们的安家费。”

李安然这番话让旁边几个战士的眼眶有些泛红了。他们为了国家打仗不怕死,如果他们的牺牲能够换来家属生活的改善,那也算死得其所了。

“另外受伤的战士每人给一千,等建筑公司规模再大一点,他们的家属,包括你们几个的,也都送到京师去,待遇跟这三家一样。”

“真的?我的家人也可以去京师?那家里的地怎么办?”旁边一个战士忍不住追问。对他来说,这是做梦都做不到的好事,怎么可能就轻易落到了自己头上,简直难以置信。

童悦被他气笑了,伸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不会送你家亲戚种啊?什么死脑筋……”

旁边几个人也都哈哈笑起来,其实他们几个刚才也有这样的疑问,只是这小子嘴滑先说出来而已。

等大伙笑声停止,李安然又问,“你们接下去是回香江还是另有安排?”

“要等他们几个伤势好了以后再听从安排,我们几个就住在医院附近的农民家里待命。”

李安然也不再问,只是要了那三位牺牲战士的家庭住址。他现在身边只有两千多美元,这还是前些天去香江时候带着的。倒不是他不想多带,而是国家不允许携带大量外币出关,就这两千多还是他们几个人分开随身携带的,所以现场给钱是办不到了,只能让叔叔婶婶汇钱。

“既然你暂时没有任务,我回头让我叔叔给你汇一万块钱,那三家迁移到京师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受伤的每人给一千,没有受伤的每人五百,剩下的你自己处理。”

童悦没有听懂,紧忙问,“什么我自己处理?”

李安然饱含深意看看他,站起来将手里的可乐空瓶扔到了旁边的竹筐里,然后才说道,“就是多出来的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用自己决定。”

“用不着……”

童悦想推辞,结果被李安然伸手拦住,“你那么多战友,总有用到的地方。如果钱不够,跟我说一声,几万块钱我还是有的。好了,我们要回香江了,你们自己保重,保持联络。”

安然和洪涛坐公交车走了,留下路边几个人傻愣愣站了好半天,那个嘴滑的才凑到童谣面前问,“连长,这个李安然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没事别瞎打听。”说完,童悦就给了他一记爆栗,疼得这小子抱着头嗷嗷叫。

这几天的相处,童悦和洪涛成了极好的朋友。他们两个都是侦察连连长,所不同的只是童悦参战早了两个月,他在西线作战,洪涛在东线作战,隶属不同的部队而已。

几乎相同的经历,让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所以童悦了解到李安然一些情况,比如是京师大学的学生,罗薇娜的新婚丈夫,叔叔是京师公安局副局长之类的。详细的洪涛似乎也不愿意讲太多,所以他也就知晓一个大概。

今天李安然所做的一切让他很感动,不是那些钱,而是给了战友家属的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