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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季看到大堂外站在镖骑将军身边那个年轻的女子时,表情一下子就愣住了,脑海中闪过一张熟悉的脸,颤抖着嘴唇喊着:“长嫂......”

随即他一摇头,呢喃道:“长嫂和兄长早就一起走了,你不是长嫂,你是谁?”

“如意,你是如意,是不是,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如意?”

赵长季也不管四周这些人看这些人的眼神,一双眼睛死死盯在这个和长兄留下的孤女相似的女子身上。

看到这张脸,他就想到了长兄留下给孤女,可惜......

若是问赵长季有没有愧对过谁,那肯定是有的,当年要不是自己没有拦住母亲和妻子,兄长的孤女应该可以留下的。

在如意没了的这么多年里,他不是没有想起过自己的这个侄女,至今为止他都不敢去侄女曾经住过的院子走上一遭。

如今见到一个长的和自己兄长留下的孤女这么相似的女子,赵长季隐约的猜出了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只是他不敢相信,自己以为早就死了的侄女还活着,还活生生的出现在京城。

赵长季想起身前去看看,但还记得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自己不能起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对方。

周捡揽着夫人侧身隔绝这个看着自家夫人的男人,就算对方是自己夫人的叔父,也不能这样看,“赵大人,请自重。”

隔着一个人挡在身前,如意只是轻轻推了下,然后一脸平静的看着赵长季夫妇,彷佛眼前这两个人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的确和安远伯府、和安远伯世子夫妇都没有任何关系,她只不过是代替了别人,代替了那个真正的安远伯府大小姐赵如意活了下来。

她今天出现在这里,只是想替那个无辜可怜的少女讨回公道。

贺彦看着赵长季一脸叔侄情深的样子就有些恶心,故意问道:“世子难道不问问如意为何出现在这里吗?难道不问问为何她能命大的活下来吗?”

“现在我告诉你,如意就是你安远伯府的大小姐,是你兄长留下的唯一血脉,今日我带着她来京兆府,就是要将你安远伯府谋财害命的事情公布于天下,还如意一个公道。”

跪在赵长季身侧的郭氏在见到如意的这张脸时就被吓住了。

她想到过贺彦找到的人有可能长的像贺婉清,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像,当看到如意的第一眼,她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活着的贺婉清。

当看到自家夫君看到如意时呆愣的神情,郭氏忍不住在心底冷哼。

当年那件事情可是所有人都同意了的,事后贺婉清留下的那些嫁妆赵长季可没少拿出去养女人,现在倒是想起来那是他兄长的遗孤了。

做梦,只恨当年怎么没有当面下毒让她真的死了,留着这么个祸害。

周捡感觉到有一道充满恶意的视线落到了他们这边,一抬头就对上了郭氏的目光,他忍不住蹙眉。

郭氏被人发现,立即装出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如意,你还活着?当初你不是生病走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爷。”

她的一声老爷,让刚刚还陷入悔意的赵长季幡然醒过来,立马稳了稳心神。

他装作关心人的样子沉声问道:“如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莫不是你骗我们病入膏肓然后假死逃出伯府?”

所有人看着他们夫妻二人演绎的这一幕。

贺彦都忍不住为他们鼓掌,这两人活该不去唱戏,死的都能唱活了。

他们居然还恶人先告状,真是猪八戒耍把式,倒打一耙。

贺彦一直都怀疑如意生病和后来不见了都与眼前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查如意的事情,只可惜这些年查到的证据并不多。

太子看戏似的看着下方,看够了问道:“下方来人报上姓名。”

如意正准备跪下回话就被周捡拉住,“你是朝廷命官之女且不用下跪。”

“来人,为镖骑将军夫妇赐座。”

太子一发话,地下的人迅速的搬来两把凳子,且下人很有眼色的在如意的凳子上多加了几层垫子,让她坐下时伤口没有碰到。

“草民...”话刚说出口,就被周捡拉了拉衣袖,无声的示意她改口,如意有些懵过了会反应过来。

“臣女赵如意,乃是安远伯府赵长季贺婉清之女,自家父家母去世后,臣女便一直被府中老太君禁于府中不让见外祖父一家,及笄时臣女醒来便已出现在人牙子手中。”

她声音清亮,沉着冷静的说着,“臣女想逃脱回安远伯府但逃脱不了,并从人伢子口中得知臣女卖身契上姓沈名清。”

说着将当初自己醒来从周老太手中拿到的卖身契双手奉上,等待太子殿下查看。

“这沈清乃是臣女的贴身婢女,舅舅查过当年安远伯府大小姐没了,她的贴身婢女被发卖了,现在臣女顶着沈知的身份,那棺中之人看来是沈知无疑了。”

“你胡说!”

眼见着事情就要脱离自己的掌控,郭氏再也按耐不住的跳出来提醒道:“太子殿下,他们说这个女子是我安远伯府的大小姐就是吗?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从那里找了一个相似的人来冒充的。”

她嘴角挂着嘲讽的笑,“这世上相似的人如此之多,有一两个长的相似的人有什么奇怪的,还望太子殿下莫要被他们欺骗了。”

赵长季看着贺彦,忍不住说道:“贺彦,虽然你我两家曾的亲家,但这些年你每年都到安远伯府上闹一闹,但你现在找个相似的人上来恶心人,真的没必要。”

他一副包容的语气,“虽然你现在还对我安远伯府有误解,但兄长的女儿如意真的在当年就病逝了,你们也知道她从小就身子骨不好。”

说着还抬起袖子擦了擦那并不存在的眼泪,只是袖子遮挡的双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郭氏真是没用,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杀就杀了居然还让人被贺家找了回来,属于他的爵位谁也不能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