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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医馆本就名声在外,而林婆婆更是以医闻名,整个中原省医术在她之上者屈指可数。哪怕是中州人民医院的朱玉泉见了也要行学生礼。

医者治病,医者救人。

正是因为医者,人的寿命才可以不断延长。

哪怕是圣人,是神仙,总也有患病之日,所以没人敢得罪医者,更不敢得罪医术高超的医者。

这也是林婆婆坐诊从没人敢走后门的原因之一。

面对林婆婆态度谦卑恳求,柳青却竟然笑着拒绝了:“医术的存在只是为了救人,而非卖弄,我不能施展。”

在别人看来,柳青这话简直狂妄之极。

林婆婆是什么人?

能让她低头恳求的人,不要说中原省,国内都没有几人。

而柳青却拒绝了,语气中更带有教训!

林姑娘听后更是当场大怒,喝道:“我奶奶不是在求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小薇,不可无礼。”

林婆婆打断林姑娘的言语,真诚地道:“小友说的是,医术不是为了卖弄,而是为了救人。刚才是我说错了。”

全场哗然。

身为中州医术最高者的林婆婆竟然低头向一个年轻人认错!

今天这是怎么了?

若非亲眼所见,恐怕没人会相信。

柳青接着又道:“婆婆,我有一事请教。”

林婆婆笑着道:“请说。”

柳青道:“医者普度众生,而您又被称为在世活菩萨,但今天我只看到你普度的有钱人,而绝非大众心中的菩萨。相比较他们,难道无门求医的普通人就不需要治病?易水堂门楼虽不高,但傅老爷子却每天兢兢业业地坐诊,从不问病者是穷是富。说一句冒昧的话,您的医术或许更为高超,但医德却不如傅老爷子。”

“一派胡言,信不信我把你赶出中州!”听完他的一席话,林姑娘当即忍无可忍。她奶奶行医一生,恐怕还没人敢如此指责。

林婆婆却陷入了沉思。

“小友说的是,自青囊医馆名声日渐较大,我的眼光也就高了。医者治病不应看人,更不该设下门槛。傅老头,没想到最终我还不如你。”

“奶奶,你别说他在这胡说,医者治病,患者出钱,向来天经地义,哪里错了?”她愤然地看向柳青,“我要跟你斗医,敢不敢?”

武者比武,医者斗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若有意见不同,当以医术高者为准,这也就是所谓的达者为师。尽管有些片面,但却被整个医道界所认同。

“好,还是老规矩,我若是赢了,你就闭嘴。”

他最是看不惯林姑娘一幅高不可攀的模样,医者普度众生,你摆这么高的架子给谁看?

“你要是输了,就向我奶奶道歉。医馆不是慈善机构,我们行医救人,他们出钱看病,没有错!”林婆婆一直都是她的目标,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情,她都会按照奶奶的样子去做。

如果林婆婆错了,那她这么多年岂不是也错了?

柳青与林姑娘分别在诊桌后坐下,开始为接下来的病者治疗。

第一位病人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他刚一坐下,一股浓重的香水味就扑鼻而来。

如果是一个女人或者是年轻人都好理解,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还喷这么浓重的香水,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柳青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纸笔开始写方子。

林姑娘见此当即蹙紧了眉头,冷声道:“没把脉就写方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神仙了。”

“中医四诊望闻问切,难道非得把脉才能看病?难道你是瞎鼻子?”柳青轻笑着问道。

后面的众人顿时一阵大笑,能让林姑娘吃瘪的人,可真是不多见。

“你才是瞎鼻子!”林姑娘涨红了脸,怒声道:“那你说说这位老先生究竟是什么病?你用的又是什么方子!”

“狐臭。”

柳青不紧不慢地道:“现代医学上又将其称为汗臭症,它的产生与人体的大汗腺分泌有关,主要发生在年轻人身上。因为五十岁以后身体器官开始衰退,汗腺功能萎缩,分泌逐渐减少,狐臭就会逐渐减弱直到消失。老先生之所以六十岁仍有狐臭,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您喜欢吃一些刺激性较强的食物,比如:洋葱、辣椒、大蒜等等。”

老人听了以后,顿时竖起大拇指,说道:“不错,我自小就好那一口,一天不吃就受不了。皮肤科的医生曾建议我手术治疗,但如今早已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不想再动刀子,后来没办法才喷了香水。”

林姑娘愣住了,没想到柳青竟然说的全对!

其实刚开始她也有所猜测,但常年行医的经验,让她不把脉就有一种看不准的错觉。

柳青笑道:“老先生按照我的方子每天擦拭,半个月可根治。”

老人拿起方子看向一旁的林婆婆,毕竟没人会相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

林婆婆接过方子看了一眼,笑着说道:“方子没问题,只要你再稍微忌口一些,保证三天可除味,半月可根治。”

老人谢过,然后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柳青面前。

“老先生,今天我看病不收钱。”柳青摇头拒绝。

“不行不行,看病哪有不收钱的,小兄弟无需推辞。”老人显然也不是缺钱的人。

“老先生不用客气。”他起身对着后面排队的人说道:“我与林姑娘斗医期间,看病一律免费,不过方子你们自己抓。”

见到柳青执意如此,老人只好作罢。

林姑娘哼了一声,道:“再来,我不会再输给你。”

第二位病人是一个50多岁的大妈,衣着华贵,举止优雅,一看就属于那种在家没事干的贵妇。不过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吓了林姑娘一跳:“大夫,我想死!”

“你怎么了?”林姑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想死。”贵妇又说了一遍。

这下林姑娘不淡定了,差点就要报警。这哪里是来看病的,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柳青拦住她,说道:“病人不分种类,她既然没去寻死,而是选择前来看病,说明她还不想死。”

林姑娘冷静下来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夫人,你是得了什么病吗?”她重新坐下,开口问道。

贵妇毫无感情地说道:“我不知道,但就是想死,觉得活着没意思。”

林姑娘只好先为她把了脉,但妇人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以外,并看不出任何问题。

这顿时让她生出了一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感。

没有病,如何来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