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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落近来的心情还算不错,因为自那天的丢尸体过后,她就没有再收到过信封了。

但她悄悄观察过另外两个人。

包小琳似乎是这平宁义庄的负责人,她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收到一个信封。

而于傲则完完全全是平宁义庄的打工人,每天醒来都会收到信封,他要在一天的时间内完成各种苦逼又变态的指令,否则就会凉凉。

这一切还真应了楚落一开始的猜测,蜉蝣就是让她来这里当混饭吃的闲人的。

当然,她在观察那两人的时候,这两人也在悄悄观察着楚落,也愈发觉得奇怪。

原因是根本没见过她有什么完成指令的行为,也没见她收过信。

才过了几天时间,这两人就开始故意背着她说话了,也不在楚落能够听到的范围内做他们最爱做的那种事了。

因为楚落以“炸药”威胁他们方能换来现如今安逸的生活,她只能继续留在平宁义庄,也没有外出的机会。

不过这一日,在包小琳收到一封信后,平宁义庄便忙起来了。

楚落看着于傲将一具具早已晒成人干的尸体抬上堆满了稻草的木轮车,包小琳站在旁边指挥着,而今晨来的那十几个车夫在另一侧,又是震惊又是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喂,”楚落坐在台阶上,向着那包小琳看去:“为什么不用好一点的车?这种车拉货速度又慢又不舒服,你不会连租个好车的实力都没有吧?”

楚落知道自己这时候问她目的地,她是不会说的,干脆就问些别的。

包小琳不耐烦地斜了她一眼。

“不做事的人管那么宽干什么?你也赶紧过来搬东西!”

楚落的胳膊肘撑在身后的台阶上,刚想欠欠地说一句“我就不搬,你能把我怎么样”,转念一想,便站起了身,从屋中抱出个干尸来送到木轮车上。

“我做事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吧。”

包小琳今日严肃得很,也没空故意找她的茬,便道:“我们只能使用木轮车,至于其他更豪华的,你可以试着去租一租。”

楚落往回走去,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有些疑惑。

这女人,看起来对蜉蝣诡境掌管下的世界有几分了解,还有这平宁义庄,处处都透露着奇怪。

包小琳看到楚落又回到门前坐下了,不由瞪大了眼睛。

“喂!你不干活了吗?”

“干活是你们的事情,”楚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跟我有什么关系?”

包小琳攥了攥拳头,恨恨地瞪了楚落一眼,但完成指令的过程当中她不想再旁生枝节。

今早她收到的信中也明确的写了,这次的行动,平宁义庄内的三个人都要过去。

若不是因为这个,等义庄一搬空她就会想办法弄死楚落,哪里还会由着她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

也真是不知道,这女的究竟为什么运气这么好,一天到晚都收不到一个指令,若出去的话,顶着平宁义庄的名头还不会有人敢对她下手。

楚落可不知道包小琳现在在想什么,只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不停工作的于傲。

尸体都要搬空了还对自己态度这么好,莫不是他们收到的指令上写着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那这么说的话,这一路上自己都会是安全的,但回来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些,楚落悠闲地闭目养神起来。

车夫们胆战心惊地喂饱了马,又将稻草都盖在那些干尸上,中午时分,一切都准备妥当,一行人也出发了。

包小琳和于傲一同坐在最前方的木轮车上,还拉拉小手。

楚落则坐在中央的车上,嘴里叼着根稻草,目光不停地四处张望。

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她当然得多观察,多多掌握信息。

“都给我仔细着点,别让货掉下去!”行驶到一处坡路的时候,包小琳的声音传了过来。

路上一直都很安静,只有木轮车赶路时那嘎吱嘎吱的难听声音,过了坡,驶入了一片没什么人的小路,楚落没什么可看的,便转向自己这辆车的车夫。

“老哥,你们拉这一趟货能赚多少钱啊?”

楚落一开口,这车夫瞬间紧张起来了。

“这,这个,你们给多少我们就收多少。”

“啊?”楚落又问道:“那我们要是不给呢?”

“那我们就不要了。”

楚落的目光放在了这车夫额头上那豆大的汗珠上。

这么紧张,难道是因为指令?

车夫只觉得楚落实在是太可怕了,才刚刚安静了一会儿,她又突然间冒出来一句。

“那你们没有钱收,平常又是怎么过活的?”

车夫咽了咽口水:“我们平常……有钱收的。”

“嗯?”

楚落疑惑,但那车夫却不肯说了。

就在这时候,楚落的脑海中突然间出现了一番场面。

那是一张刚刚从信封里面取出来的纸,但和楚落拿到的不一样,因为这张纸上面有很多字。

一、从今日起,你是永安车行的车夫,每日卯时上工,未时放值。

二、如果遇到平宁义庄的人,尽量完成他们的要求。

三、遇到穿红衣的客人,立即砍死他们。

四、申正三刻,东市菜场开放一刻钟,如果今日没有赚到钱,立刻到东市菜场讨一碗猪血喝,小心手持菜刀的人。

五、睡觉时,请打开门窗。

六、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收到了信,以及信上的内容。

拿着信的一双手颤抖着,无助的眼泪滴落在信纸上。

他早就听到了城中流传的关于“信”的事情,今天早上的时候他还在庆幸着,幸亏自己没有收到信,这才没过多久就中招了。

崩溃,迷茫,恐惧。

但他还是赶紧将屋子的门窗都打开了,因为传言中说,如果不按照信上说的做,人就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夜晚黑洞洞的,他提心吊胆了一整晚都没有睡着,第二天,一到卯时他便出门了。

来到永安车行后,他接到的第一单生意,便是一个穿着红衣裳的男人。

男人醉醺醺地上了马车,而车夫则浑身僵硬地站在车外。

与此同时,车内男人的手中也出现了一个信封,他迷迷糊糊地拆开,信上两个鲜红刺目的大字使他瞬间清醒了大半。

“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