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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不说话的模样,倒是让孟瑛松了一口气。

卓遥像是一柄钢剑,刚直果敢,坚硬锋利,却容不得裂纹。

裂纹让他易碎,他将不完美视作自己的错误,这一点错误,就是裂纹。

孟瑛微微叹息,一只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让他直起身来,“不过你该好好对她的。”

“我要怎样对她才能算好?”卓遥红了眼,抬头望着孟瑛,有时不得不承认,他对孟瑛的畏惧。

所有离经叛道的事,在他这里都能变成好事,所有理所应当轻而易举的事,他又极其小心,万分谨慎。

“你该去想想她要什么?飒兰以为,她要的有许多,要内心坦荡,要追逐自由。但归根结底,人的性命对她来说是底线,她要的是个安稳的大地,宽阔的天,甚至于驰骋还是飞翔,她也可以自己选择。”

卓遥很清楚地听懂了这话,连同孟瑛的话中之意。

而面对她的期盼,卓遥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不过是交出手中兵权,化作孟瑛的武器,终结战乱,让辰国回归太平。

虽然当初陆老板找到他时,二人简短的谈过,目的也就一个,统一。

至于谁来做这个天下之主,卓遥一开始想的便是自己,但是遇见白芷后,她在丹宁的所作所为让他震惊,他觉得白芷可以做到,只要有他在,不管多少年,他定会扫灭南辰与北辰。

可现在孟瑛活了,他拥有着北辰,漫长的征伐之路好似瞬间看到了终点,太平的日子好似就在眼前。

算不得多么难做的决定。

只是这个决定一但做了,他便失去了力量,于白芷而言,他与孟瑛,高下立判。

本身也是高下立判,卓遥苦笑,“飒兰哥哥,一如既往的要命。”

“阿遥,我没想夺走你什么,可每次都让你伤心,是我不好。”孟瑛围着炭火,低眉轻语。

“习惯了,无所谓。”卓遥尽力想表现得洒脱一些,却按捺不住心脏的痛感,“如果,她还是选我呢?”

“那便恭喜你。”孟瑛也尽量答得轻巧一些,却是在说出口的时候,心酸不已,他又补上一句话,“只是你不能犹疑,拉拉扯扯对谁都不好……”

“更何况,阿泓还在人手里。”

这话让卓遥难以呼吸。

“战机不等人,卓老太公刚继位就面临着死亡,九个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他们争起来了,部署混乱,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但也是阿泓最危险的时刻。”

“若是兵临城下,他们意见不合,卓泓就很有可能因混乱而牺牲。所以此番合兵,需得又快又准,不能给他们相争的时间。”

“况且,阿遥你知道的,梅家没有什么良善之辈,阿泓的命对他们来说,甚至不足以让他们眨一下眼。我若得不到你和翎儿的兵力相助,就无法制衡他们,届时他们起兵,我便控制不了他们的粗暴行径。”

“哪怕是有朝一日从卓家老太公手里夺回辰京,若不合兵,也依旧是战火不歇,永无尽头。”

“阿遥,你可愿将手中兵将交给哥哥指挥?”

孟瑛恳切地与卓遥讲清楚利害关系,这是他此行的目的,也是卓遥此行的目的。

卓遥甚至觉得他不必费这么多口舌,只需要一声令下,他和卓翎便会乖乖的交出手中兵权。他甚至可以耍手段,威压,阴谋诡计,这些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他没有!

他从来都只会好好与他讲清楚事情的缘由,后果,利益。从小便是这样,所以他和别人是不同的。

追逐他的背影,是他和姐姐一直都引以为傲的事情。

卓遥记得白芷说过尊重二字,若说一次两次并不能品出这两字的重量,如今他却明白的清晰。

那是一个明明可以掠夺的人,却还要问一个弱者的意见。

卓遥轻勾嘴角,眸中光焰灼人,“呵!虎城军,从一开始就是为你存在的,他们早等着你了!”

他还记得,在荒岛上,孟瑛说,要他们往高了走,往远了走,为了是给白芷腹中的孩子一个广阔天地,也为了让自己不再受人欺辱控制。

所以他才不断地积聚力量,直至今日,势不可挡。

孟瑛不禁咬了咬牙,重重地拍上了卓遥的肩膀,“好兄弟!”

那一夜,卓遥喝得很醉,嘴里嚷嚷着,“不要回去……别送我回去!”

他面对不了白芷,怕喝醉了又舍不得她,只要不见她,他就不用哭得像狗一样,不用如此煎熬。

孟瑛却因为还有许多事要忙,不敢大醉,不敢早睡。

他要继续奔走在风雪夜里,或是求兵,或是求财,他要确认每一方势力能付出到什么程度。

一场万无一失的战争,总不会变个戏法就胜了。

*

第二日,孟瑛果然让人给武将们搭了个擂台。

卓翎昨夜与孟瑛聊得很晚,封天翔虽然也在一旁听着,却因为做决定的人不是他,他全程没有什么参与感。

天亮了卓翎还是懒睡,封天翔看着她熟睡的面容,还是喜欢得紧,嘴角微扬。

应该说他最喜欢看她睡觉了,恬静温顺,与平时大不一样。

不过一想起她醒着,自己就会无止尽地妥协与退让,笑容都变得苦涩了。

他记得卓翎昨夜说过,她怎么也得去打得那帮狗东西满地爪牙,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那是他是喜的。

他轻轻推了推卓翎,“翎儿,你还去打擂台吗?”

卓翎迷迷糊糊哼着,实在有些困倦,尤其是最近。浑浑噩噩地想起昨夜梦到了蛇,听说梦女子梦到蛇,可能是有孕的征兆,她虽没想着那么巧,这想法一入脑,却挥之不去。

她哼了会儿,“不去……”

封天翔心里一紧,明显慌了神,“为何?你不是要给我讨一个公道?”

“你可比我厉害,你去说不准能拿个第一,自己去,让他们瞧瞧你的厉害……”

卓翎说着,满脑子只有睡觉和梦里的蛇。

这样的话对封天翔来说,显得有些敷衍,他干笑两声,“呵呵呵,好,翎儿等我拿个第一回来……”

封天翔声音里的消沉,并不足以让卓翎清醒,她困倦得不行,支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封天翔就这么孤身一人来到了临时搭建的擂台。

*

白芷昨天也是累,早上醒来发现旁边被子冰凉,心更冰凉。

她有种丧偶的荒诞感觉。

卓遥摆明了不想要她了!

气倒是也气,难过倒是也难过,却难以去怪卓遥。因为她太知道原因了,昨夜孟瑛估计又对他说了什么,他才一夜未归。

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有数不尽的神经,但白芷觉得卓遥就只有一根。一条路哪怕分个叉儿,他都能拿出铁锹把那个叉儿给填平。

白芷生着气,去找了卓翎,却遇上了刚要出门的封天翔。封天翔告诉了白芷卓翎与孟瑛谈话的结果。

白芷知道大姑姐也指望不上了,

她早就发现了,卓遥和卓翎和他那脑子是一模一样的,要不他俩是姐弟呢,那一定是上辈子他们拉钩许下的缘分。

没办法,她跟封天翔聊了会,跟他去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