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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大佬即将度过最难忘的一晚,从惊恐、到嘲笑、到蔑视、到愕然、到吓尿、到悲凉。

这其中有多刺激,可能他们以后也会忘记,因为没时间回味。

大胖子在马上向北跑了三里,回头一望,立刻大叫停下来,读书人玩阴谋出类拔萃,真正逃命的时候还没有世子殿下冷静,护院停下来,他们才回头观望。

北面本来围困粮仓的护卫就不多,只有六七百人,他们这一来一去,把其中一多半人带走了,剩下的也下意识向他们靠拢掩护。

但是…

但是那些混蛋根本没追他们,他们下意识逃跑,自然原路返回,靠近东北方向,连绵不断的火把却向了西北。

隔着三里宽的文莺湖,他们早超过去了。

文莺湖南窄北宽,南面只有两三里,北面却有二十里,这些家伙真的去奔袭府城?

“哈哈哈~”巡抚看着从西南两面围过来的两千护院放声大笑,“殿下,我们可以在府城外把这些家伙全部逮住。”

朱鼎渭惊魂未定拍拍胸脯,“没错,这样也不怕他们残杀宗室。”回头朝护院吩咐道,“留下三百人,所有人去追,把宗室带回来,其他人就地埋了。”

世子终于下了动手的命令,护院立刻绕过文莺湖,与抄上来的大队人马开始尾随追击。

几人没有回营地,就地休息,不一会就有快马汇报消息,“殿下,他们有六十匹马,冲出来三千五左右,辅国将军、奉国将军大概都骑马,他们在来回奔马呼叫,去找王爷索要俸禄。”

朱鼎渭懒得嘲讽,不耐烦摆摆手,“再探!”

这是亥时的消息,子时已经抓了六百人,几人内心石头一落,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丑时,一匹从府城出来的快马把昏昏欲睡的四人齐齐惊呆。

“殿下…殿下,王爷让所有护院放弃抓捕,全部支援马铺庄,那些家伙转向了~”

“什…什么?”朱鼎渭下意识问出一句,转瞬呆滞,一屁股坐在地下。

他们自己的快马也紧跟而至,“殿下,辅国将军在府城五里外突然转向,奔向东北方向的藩墓。”

朱鼎渭在地下哆嗦了一会,屁股像突然被扎了一刀,以这辈子最快的身法上马,双眼血红,破嗓大叫,“全部回马铺庄,给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这时候才知道杀人,早迟了,他们距离藩墓至少四十里,那边这个时辰应该不到五里。

留守马铺庄的不到百名护院能守住吗?

显然不可能,这套组合拳包含了很多兵法,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围魏救赵、暗度陈仓、隔山打牛…

不管他们怎么想,代王都想不到宗室的无赖有一招战法叫:绑架祖宗,守陵尽孝。

马铺庄的护院被抽调一空,但在这里却遭受到行动以来最大的反抗,虽然他们没有抽刀,但我是宗室的喊叫在这里不管用,尤其是还有守陵的两个村子。

惨烈的厮杀,朱鼎顺和虎子一马当先,后面跟着一千人挤压,伤亡了三百人,才涌入马铺庄大院。

“别杀人,别抢劫,别破坏,对祖宗不敬格杀勿论。”

陵墓不会有后门,就算是依山而建,山坡上也全是高墙,朱鼎顺立刻吩咐两队兄弟带人控制外院东西粮仓,一群叫花子进入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豪华庄园。

清晨时分,朱鼎顺登上王庄角楼四处观望,藩墓是真的大啊,非常壮观,东西绵延七里,沿着山势弧形排列九个圆型宝顶坟墓,墓高丈五,直径三丈。

大明朝代王全部在这里,八个里面有人,还有一个在大同城的王府,估计正在跳脚,每座藩墓前的享殿皆为红墙纹瓦,巨大的碑亭、碑坊以及供台桌俱全。

说是一座陵墓,就是九个大广场、大殿合起来的院子,再加上前面的王庄和粮仓,一个巨大凸字形大院实在壮观,五千亩的大院子,这tm糟蹋了多少银子。

不说陵墓掩护,这么大的院子易守难攻,亲王规格,丈五高院子,大门一关,易守难攻,完美。

朱鼎顺一边感慨,一边下楼听取战况,到处都是喊叫着不准破坏的声音,还好,对祖宗的敬畏比军法好使,他们甚至连后院都没人敢去,女孩子们都在院子中休息,兄弟们到处搜罗有没有其他人。

“熊熊,带五位前辈大哥去祭拜先祖,臭蛋把军械分发一下守大门,老五、老六守东西粮仓,七小到中院把女孩子们统计一下,让他们推举两个头领出来,再把院里的牲畜和财物统计一下。”

没有安排虎子,这兄弟见识不多,但足够聪明,早就在清点人数了,还有从远处奔跑而来的人。

以朱鼎顺的估计,大概有两千出头的人跟上来,一半人掉队了,一夜狂奔四十里,这年头绝对有精锐的潜质。

王庄前一地尸体,还有受伤的人在惨叫,朱鼎顺看到蜂拥而来的护院大队,硬是等视线内所有人都进入王庄,才命令关门。

朱鼎渭肥胖的身躯跑废两匹马,以惊人是速度赶上来,看到王庄前的惨像,噗通从马上栽下来,双膝跪地磕头大哭,“列祖列宗恕罪,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殿下,他们…他们说若有一人敢进入王庄藩墓,立刻烧掉所有大殿与祖宗同归于尽。”

朱鼎渭猛得抬头,眼里的杀气差点把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吓倒,世子一愣,看看王庄紧闭的大门,再看看她一身华丽的衣服,不由问道,“你是谁?”

“殿…殿下,我是…是小菊。”

朱鼎渭懵逼,更加不知道是谁,小女孩委屈道,“我是十七妹,他们问到我的身份,有一个带面罩的人把动手动脚的人砍了,然后把我放了出来。”

世子想起来了,颓然道,“十七妹啊,到一边等着吧,抽空把你送进城。”

“殿…殿下,那个带面罩的被其他人差点砍了,然后他让我当信使,我…我不进去,他就死了。”

朱鼎渭瞬间脸如猪肝,仰头狂怒,“欺人太甚,找死。”

“殿下息怒,郡主得进去,这是唯一的机会。”跟上来的巡抚上气不接下气赶紧劝阻。

三个地方官吓尿了,必须抓住一切机会,保证藩墓的完好是第一要务,哪怕亲自进去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