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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人高马大,脚下很快,从东华门入皇城,经过一溜衙门直接进入内宫,再经乾清殿入…

咦?

陛下在乾清殿!

乾清殿后面的寝宫,一个消瘦的年轻人拿着一支削刀在室中小心翼翼刻画,木活已初步显现轮廓,是一个精美的二层阁楼。

锦榻上懒洋洋躺着一位薄纱美妇,地下矗立着一个黑脸老头。

魏朝真是个奇才,对食被之前低品太监兼兄弟拿下,他还甘愿低头,一心做两人的辅助。

权争一场,竟然毫发无伤,鸡贼界的奇葩,佩服。

天启刻画半个时辰,才直腰长出一口气,慢慢到锦榻。

奉圣夫人客巴巴立刻揭开一个大瓷碗,咯咯咯笑道,“陛下手艺越发精湛,这是奴婢做的快尝尝。”

说完给皇帝盛了一小碗,竟然夹筷子喂起来,天启大吃几口喝粥,闭目回味后赞道,“蒸龙烹凤比不上姆妈这一碗,炙蛤、燕菜、鲨翅等十几种海鲜放在一起烩煮,真乃人间美味。”

客巴巴绕到后面捏肩捶背,“陛下喜欢就好,这是奴婢的福份。”

天启又吃了几口擦擦嘴,才向旁边摆摆手,“大伴何事返回,姆妈在的时候一般可瞧不见你。”

魏忠贤负手向魏朝摆个手势,打发他离开,嘿嘿笑着向前,“陛下,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呵呵,万事由大伴处理,朕不想听。”

“呃,陛下,与宣大长城外的那位奉国将军有关。”

天启好像一时间没想起他说的是谁,愣了一下,才问道,“宗室盗匪?”

“奴婢不敢这么看,朱三寨从来没有劫掠大明任何人。”

天启感兴趣了,朝客巴巴摆摆手,让她别打扰自己,坐直身子后才说道,“说吧,别让太祖蒙羞。”

“回陛下,坏消息是奴酋绕过辽西蓟镇,奔袭千里到宣府抢劫。好消息是六百真虏稀里糊涂迎头撞到朱三寨手里,一战而下,斩首三百级,剩下之人狼狈逃窜,俘获战马二百,刀弓他自用了。”

“他用多少人迎战?”天启很急。

“回陛下,大约一千步卒。”

“步卒?”

“是的,锦衣卫暗探和边军亲眼所见,奉国将军山顶布置人放石,山谷两侧扔三角木刺,贼军亡一半,剩下人人带伤,争先逃命,朱三寨派人追到察哈尔地界,发现有人接应,这才赶紧告知郭恺之。”

“占据了地利呀!”天启瞬间没多大兴致。

魏忠贤敏锐捕捉到了情绪,“陛下,打仗不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吗?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奉国将军把人头送给了配合他的千户所,递给郭恺之一封信。”

“朕为何没有听说?什么时候的事?”

“陛下,下个月的事。”

天启一歪头,上下扫一眼,呵呵一笑,“大伴随便处置吧。”

魏忠贤谄媚躬身,“陛下,不是假的,战事发生在八月初三,郭恺之没有报捷,就是因为奉国将军的消息,他们必须确认。”

天启眼睛快速眨了几下,才想起自己遗漏一个关键消息,“察哈尔林丹汗与奴酋媾和?”

“是的,并不是林丹汗本人媾和,而是八部其中两部,但这才是大患,林丹汗已经通知哈喇慎和顺义王卜失兔,察哈尔顶不住奴酋兵锋,即将西迁,蓟镇千里边防形同虚设,辽西鏖兵百万瞬间成为离弦之箭,越往前京师越危险,一旦…一旦…大祸临头。”

天启明白了,脸色铁青蹭得起身,“他们怕大捷反而引起天下百姓恐慌?倒是忠心为国。”

“是是是,奴婢一开始也没听明白,奉国将军死伤二百多人冒死探到消息,为此大胜也没敢报捷。”

“熟读史书,果然聪慧过人。”

天启踱步中一句自言自语,魏忠贤与客巴巴隐晦对视一眼,均表示无人说过此事。

“大伴现在来奏报,是找到了办法?那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魏忠贤把朱鼎顺缩拳头的理论讲了一遍,引奴酋到辽西走廊,依据坚城强炮耗人头,南北夹击袭扰后方,加上水路破坏,奴酋休养生息是做梦,军饷粮草每年可节省六成。

天启突然停步,神色不悦,“大伴想让孙师傅背锅?”

魏忠贤马上匍匐,“孙大人一心为国,只不过文官的那点名声喜好、容易怄气,奴婢万万不敢抹黑帝师,另派人撤兵,奴酋一定急着追剿,辽西兵堡密布,道路狭窄,全程可以得到水军支援,我们定可以取得一场大胜。胜而后撤,陛下以体恤民情不再追饷,定可取得百官歌颂,三五年后一举定鼎百年积弊。”

“好见识!”

天启大声赞叹一声,魏忠贤愕然,这是咱家补充的办法好不好?

朱鼎顺若听到也会哈哈大笑,袁督师,真不好意思,宁远大捷又被人割了一茬功劳。

“史书哪里有这样的故智?”

天启询问一句,君臣两个面面相觑,半瓶水问空瓶子,您可提了个好问题。

皇帝也马上明白自己的尴尬,魏忠贤赶紧转移话题,“陛下,奉国将军有很多化名,他在京师有一个商号处理战利品。”

“什么意思?留着吧,你还想抄家吗?”

“不不不,奴婢是说,他每年都会化名到处溜达一圈。”

天启双眼一瞪,“他敢到京城?”

这问题把魏忠贤又问住了,神情一滞,“陛下,他…他为什么不敢?”

“五军都督府不会把他缉拿交给宗人府?”

九千岁内心大骂,原来是这群狗日的勋贵,前面赚钱后面拆台,一群混蛋。

“回陛下,他是宗室,除非暗中…没有圣谕,岂非造反。”

“有道理,他什么时候到京城?”

“锦衣卫暗探说八月他一直在塞外打探消息,怕郭恺之不信,又亲自到宣府一趟,然后再未出面。”

“蠢货,连人都看不住,来…来了?”

“不,肯定没有,但锦衣卫发现他的亲随在京城,这是打前站的习惯,应该快了,现在或许在蓟镇昌平一代,宣府边军他熟悉,蓟镇不了解,应该是想从内部看一看,以便塞外有所应对。”

九千岁就是这般好,没有夸人,又句句抬人,天启点点头,“也只有朱家人实心办事,朕…想见见他,是不是坏了规矩?”

“陛下是天子,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天启摸摸下巴,“算了,奉国将军可以见见,朱三寨就不见了,太麻烦。”

“奴婢慌恐,一定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