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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实在想知道怎么玩,朱鼎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玩意一天一个样,谁能说清楚。

“陛下,微臣知道朝政艰难,不管内臣外臣,能筹到军饷都是忠臣。但兵部不是打哈哈的衙门,也不是打哈哈的时间,微臣听说有人想奏请袁公出山主持兵部,是不是真的?”

皇帝瞥了他一眼,又看向魏忠贤,“皇叔从哪听来的?”

朱鼎顺还没有回答,魏忠贤赶紧躬身,“陛下,奴婢绝对没收到这样的奏报,绝对不敢隐瞒。”

“回陛下,微臣截获了辽东的密信,是兵部的堂官在私下讨论,奴酋令人带五百两黄金入京,阻止袁大人起复。”

皇帝看了一眼魏忠贤,顾秉谦立刻捕捉到了,“微臣请奏陛下起复…”

“不,顾大人,你这是没事找事。”朱鼎顺突然出口打断首辅的话,向前几步到皇帝面前躬身,“陛下,事是那个事,不是这么办的,袁公辞官的原因,无外乎东林朋友,但袁公不理解东林架空皇权的危害。魏公公也不是嫉妒才能之辈,袁公回朝,一定有科道言官跟随,朝堂又开始吵吵不停,袁公根本做不成事,哪怕他是能臣大吏。”

“皇叔,宗室不可干政,你竟然举荐袁可立去山海?”

“不不不,陛下,微臣只是想求您一个恩旨赞扬一下袁公的功绩,由微臣送到归德府。微臣对袁大人慕名久矣,想拜袁公为师。”

众人差点把下巴掉地下,侯拱辰更是大叫一声,“荒唐!”

“呵呵,皇叔,你这可比把袁公起复还烂,他还能回来吗?”

英国公突然出列,“陛下,奉国将军说的是朱三寨。”

皇帝一愣,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不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张维贤又低头道,“若老臣所猜不错,奉国将军应该在他大胜之后招袁公回朝主持辽东军务,且不在朝堂,而是督师,蓟辽、登莱、塞外的全权督师。”

朱鼎顺大赞,“天下能带领蓟辽、塞外、登莱、东江全面向东虏施压者,没有一人,孙承宗和袁可立大人都是一半一半,但朱三寨补不上海上的短板,数来数去,只有拜师袁大人,才有全面压制东虏的效果。”

皇帝明白了,意思是他支持袁可立,其他人不行,“皇叔为什么认为拜师就可以?朕令你东去,还得通过袁可立?”

木匠这是生气了,朱鼎顺实话实说,“朱三寨的人马没有户籍,没有军籍,不接受大明禄米,而且鞑靼人占了一半。”

皇帝脸色一红,微微点头,没有接茬。

过了几息,皇帝又问道,“朱三寨的头领有多少人姓朱?”

“回陛下,不能这么看,满打满算二十人,只有九人姓朱,但他们都是明臣,这是底线,一心为盗,一心享受,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哈哈哈,尘归尘土归土,很好,皇叔认为朱三寨多久会在朕面前称臣?”

“一年,完成对奴酋的北线压制。”

“很好,朕真的对朱三寨如何完成草原布置感兴趣。”皇帝向一旁的勋贵集团一指,“他们的嫡子嫡孙,朕的禁卫想去草原看看,朱三寨可以保护他们安全吗?”

“回陛下,微臣得确定一件事,这个圣谕最初的想法来自哪里。”

“若是朕所想呢?”

“回陛下,最好一个都不要去。”

“为什么?”

“他们会死。”

天启与众人齐齐一惊,“你节制不了?”

“不是,大头领无所谓,是商人、是边将私军、是鞑靼贵族、是鞑靼牧民,朱三寨可防不住。”

天启冷哼一声,“若是勋贵集体要求嫡子嫡孙长长见识呢?”

“回陛下,结果一样。他们可以出塞,唯一的身份必须与微臣有关系,朋友、兄弟、或者…姻亲。”

呵呵呵~

皇帝突然笑了,“皇叔啊,你这样可不行。”

“陛下,他们姓朱,他们越对朱明忠诚,越会留下禁卫,这是人性,无关乎微臣想不想。”

皇帝这才明白,宗室有绝对的忠诚,但宗室的毛病是对其他人没有一点信任度,为了避免禁卫扯淡,他们稍有怀疑就会杀人,以免禁卫回京说他们坏话,反正杀人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皇叔计划在京城留多久?”

“微臣奉诏而来,自然奉圣意而去。”

“不行,你可以随时离开,自由行动吧。”

“陛下,微臣说的是袁公的嘉奖圣意。”

木匠这下真的知道,为什么英国公私下告诉他,塞外出了个宗室兵才,思维敏锐又特立独行。

皇帝等了一会,顾秉谦硬着头皮道,“陛下,是应该嘉奖袁公,以免能臣寒心,东林排挤实干家,不是什么秘密。”

英国公也抱拳道,“微臣附议,袁可立与高攀龙是至交好友,但他也损于东林,可能他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应该让一位内臣去解释安抚。”

其余人跟着躬身,“臣等附议。”

“拟旨吧,皇叔说了一大串功劳,赏袁可立文勋从一品柱国、散阶从一品荣禄大夫。”

“微臣领旨!”

领旨的是顾秉谦,今天也扯淡完了,皇帝摆摆手,“皇叔可随时觐见,魏大伴、英国公,各自设宴替朕感谢代藩解银,不用大张旗鼓,私宴就可以,散了吧。”

“臣等告退!”

一群大佬躬身退向门口,朱鼎顺却没动,侯拱辰拽了拽他,发现皇帝也看着,只好先一步退身而走。

“皇叔还有事?”

“陛下,微臣说明年拿奴酋或四大贝勒任一人脑袋!”

“用不着,只要你能让草原对东虏保持压力就可以。”

“不是,陛下,没那么简单,微臣明年必须与奴酋接战,鞑靼人连黄金大帐都指挥不动,见利而动的本性,靠威望和互市不可能。”

魏忠贤自然还在身边,闻言皱眉道,“奉国将军,你这前后矛盾啊。”

“是啊,魏公公,做官不就如此吗?嘴上大义,手上利益,没有好处,没有生死之忧,谁吃饱了撑的为大明卖命。”

皇帝指一指锦墩,“看来皇叔还有其它话。”

“陛下,这是一回事,微臣明年可以带两万骑军东去,但能活着多少,又有多少听令,其实还是有隐患,关内只有一处战场,塞外却是三处,微臣可能与土默特、察哈尔有龌龊。”

“呵呵呵~朕可不会让皇叔去做什么背德背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