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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退回两天前,使团和西边三百里的大山,也有人在选择。

顺四,鼎二,迭罕,带着土默特和哈喇慎两万多人,以及两寨的几千人,刚好凑够三万人。

嗯,就是这么吊,只要愿意花钱,只要有光明正大的身份,朱鼎顺人多的很。

十倍有之。

而且肯定会越打越多。

鼎二把两千人送到使团队伍,进去离开都是晚上,悄无声息和鼎三扯淡几句又返回,他们猫在山里五天了,干粮只够十天,再不搞事,他们就会被搞。

五月初二奴酋进入喀尔喀,他们当天晚上就知道了,五月初三代善连夜撤走,他们却是五月初四晚上才知晓。

他们知晓的时候,莽古尔泰已经距离使团三十里。

朱鼎顺并没有给土默特一万多人配弓,纯粹的骑军,兄弟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迭罕有四千弓兵。

一万人?

一万多人怎么够这么多兄弟分?

使团北面六七十里还有林丹汗两万人,要不把这两万人也搞了?

这就是朱鼎顺担心他们搞事的原因,土默特和哈喇慎与察哈尔有隙,一旦早一天冒出来,口子堵不上,可能连一万人也没有了。

迭罕蠢蠢欲动,鼎二只好去哈喇慎的营地,顺四则由两寨做小头目的兄弟约束土默特一万多人。

不知道鼎二说了什么,三万人准备忍着过五月初五,东面斥候传来的密信都没有让迭罕知晓。

好在初五下午,大将军令到,不得搞事。紧跟着还有顺一鼎一的军令,连夜休息,初六早上太阳出来时,必须出现在使团南边,听解难营号角行事。

西辽河西岸三十里,一个叫双驼峰的孤零零小山,使团已经等了一天。

粆图急得跳脚,奈何明朝这些头铁的老头执意不去察哈尔避难,还躲远了。

为了煌煌天朝的面子,丢掉七千人的性命?

粆图依旧没有撤,汗兄令他不许撤,就算一千铁甲兵死光也不准撤,除非剩下袁可立,他才能把袁可立带走。

林丹汗的命令很残酷,粆图想笑,汗兄比明朝人还迂腐,为了可笑的察哈尔面子,眼看女真攻打使者?连弟弟也不要了?

五月初四黄昏,东方隆隆的铁蹄声,使团骤然紧张起来,他们只在两面布防,双驼峰北西两面坡度很陡,马不可能上来,人攀登也费劲,捎带防守即可。

山顶有一个洼地,还有一片树林,使团安稳无比,五千人布防一天,察哈尔的铁甲军和使团护卫则负责北西两面警戒。

安排的挺好,但粆图不停劝袁可立影响了一个人。

所有人都没想到,大战的第一滴血,是一位侯爷的脑袋。

薛濂太聪明了,到辽东完全没让朱鼎顺找到理由,宋裕本则一直记得自己的承诺,‘去做你的事,我来搞定。’

可惜他也没找到机会,粆图叨叨叨叨没完没了,让设防的禁卫副将薛濂听到了,到宋裕本身边说了两句话。

呛啷一声~

观看地形的小侯爷突然转身,寒光闪过,薛濂大好人头掉落。

呛啷,尚方剑回鞘,“把阳武侯尸体扔下山,扰乱军心者斩!”

薛濂的亲卫十几人同样被瞬间枭首,禁卫大惊,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粆图也惊呆了,这…这可是侯爷!

远处看戏的袁可立大叫一声,“杀得好!”

所有人乖乖低头做事,离他们最近的也有二十步,薛濂说了什么,宋裕本不说永远是个迷。

鼎三让人把尸体扔下山,靠近宋裕本,“是不是不合适?”

“关你屁事!”

鼎三眼珠一翻,“让禁卫休息吧,他们轮值不了,熬一晚上白天就成了木偶,会坏事。”

“不,他们必须轮值,生死由天,富贵在命,过了明天再也没机会,他们必须负责南边的防御。”

鼎三撇撇嘴,随求你,找这么个地形,越发不好玩。

宋裕本来到禁卫设防的南边,山坡上挡了两道临时拒马,营地前砍伐的树建造临时防线,一丈高十丈厚的乱木。

树木并不粗,但枝枝蔓蔓全被削尖扔到地下,与戚少保的狼筅差不多,女真若不死几千人,绝对冲不上来。

宋裕本自己看的都想笑,也许鼎三说的对,找个开阔地更适合练兵,谁知道女真就来了一万人呢,朱鼎顺费这么大劲白折腾。

“兄弟们,我们是勋爵,是军功立府的将门之后,别对不起府门前立着的戟矛,明日一战后退者斩、动摇军心者斩、畏惧不前者斩。记住,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众人一愣,乱七八糟附和道,“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大声点!”宋裕本怒发冲冠!

禁卫子弟为之一颤,齐声大吼,“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连喊三遍,宋裕本冷着脸一摆手,“外面有三万解难营、三万京营缺将官,明天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我靠?!

你早说呀,年轻人瞬间两眼放光。

宋裕本对他们的反应满意点头,换上凝重的表情来到中军大帐,“禀大人,阳武侯起意挟持诸位大人西遁,已被下官斩杀。”

袁可立神色平静,“老夫看到了,杀得好。”

袁崇焕跟着道,“扰乱军心,该杀。”

郭恺之则说道,“宋统领杀的是禁卫副将,什么阳武侯,军营里没有侯爷。”

礼部尚书李思诚也道,“军中行军法,宋统领是主将,手持袁公的尚方剑,无须多言。”

宋裕本挨个躬身感谢,最后看向了徐希皋。

定国公真是人精啊,这一路像个隐形人似的,平时根本不到中军大帐,而是混在京营五百人的护卫中,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事也不问,什么事也不关心。

大帐里的人都看向他,定国公扫了一眼,吭哧一笑,“诸位大人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女婿,更不是我妹夫。”

这是身为公爵能表达的最大支持了,他的确不能说杀得好,更不能说该杀。

“感谢诸位大人,回京陛下问罪,下官一人担着。”

“担个屁,奴酋才来了一万人,这点功劳可不够呀,解难这一套玩的花里胡哨,本公还以为热闹无比呢,结果是盘小菜。”

定国公说这个很兴奋,宋裕本再次躬身,“诸位大人,奴酋远在五十里外观战,明天估计只有两场杀戮,一场轻轻试探,一场血流漂杵。”

袁可立一歪头,“宋统领认为又是一个宁远?”

“不,因为奴酋只剩两万人,上午稍微看看虚实,下午毕其功于一役,奴酋不会拖。”

袁可立皱眉,宋裕本又道,“解难营得控制着杀招,其实并不好打,平辽大将军只需要一天。”

大帐内气氛瞬间凝重,袁可立点点头,“老夫会约束属官,宋统领见机行事吧,留下奴酋一天,他就得把命留给诸位大人。解难没时间圈住四万骑军和喀尔喀人口,奴酋绝不能让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