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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的功夫,察哈尔八部有一半去领赏去了。

贵英恰大恼,自己来做了个什么?

大帐内人顿时空出一半,林丹汗的文武三臣一脸纠结和不悦。

转眼二十万两没了,不算在赏银内就见鬼了,贵英恰忍无可忍,“三寨兄弟,你太过分了,私赏大汗国银,这是与大汗作对。”

朱鼎顺翻了个白眼,银子的威力面前,你算个屁。

对贵英恰的话没有搭理,揽住粆图道,“二哥部落不多,小侯爷宋裕本是我的舅哥,你是虎子的舅哥,也是我的舅哥,我代舅哥送二哥五万两,感谢当初的不离不弃。”

这关系绕的太远,粆图一时没反应过来,贵英恰怒发冲冠,“朱鼎顺,请你自重。”

某人突然扭头左右瞧瞧,轻浮大笑,“朱鼎顺?这里哪有朱鼎顺?没看到老子全是元宝大刀旗吗?贵英恰将军想挑战朱三寨?”

贵英恰一愣,与塔什海和虎鲁克对视一眼,竟然到门口转了一圈,很快回身大笑,“原来如此,果然是朱三寨,那你花的就是你的银子,不是大明的银子?”

“当然,老子送的都是亲戚朋友,又没送给你。”

“察哈尔八部一家,我们是兄弟,请三寨兄弟再送每家五万两。”

“老子现在不开心,不送了。”

“你…”贵英恰那是耍嘴皮子的人,怒吼道,“大汗一百五十万两,一厘都不能少。”

“可以呀,你要清点吗?每家十五万两,现在就可以交接。”

朱鼎顺轻飘飘一句话,贵英恰差点咬断舌头,还好大总管塔什海反应够快,深鞠躬恭敬道,“三寨兄弟,我们告辞,失礼了,必须等大汗圣谕。”

“随便,慢走,不送!”

台吉们是真舍不得,在三人催促的目光下,极度不愿向外挪去,粆图也站起来出门。

“有病,傻缺!”

朱鼎顺对着背影嗤笑一声,几人加快脚步离开。

朝门口的亲卫使个眼色,他也站起来拉海兰珠来到帐外。

另外四部交接完银子了,为了速度,亲卫让他们连马迁走。

几人大笑着在门口告别,答应明日一定送足够食物到营地,然后兴高采烈让各自的亲卫拉着马匹出营。

不出意外,大营门口形成了对峙,不断大声争执。

虎子身边的泰松公主啊呀一声,朝朱鼎顺鞠躬后,提起裙摆飞奔向营地门口。

这部戏发展起来快得很,徐希皋在门口的高台用望远镜看了一眼,兔死狐悲的摇摇头。

“这就是银子的厉害之处,朱三寨果然是花银子的高手。”

朱鼎顺看他们只是争吵推搡,还没打起来,略显失望道,“若他们知道老子只有五十万两,可能马上会打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只有五十万两?”

“为了让他们来抢!”仰头看一眼晴朗的天空,自言自语,“汗兄,今天是个好天气呀,努尔哈赤还没走远,你赶一赶能做个伴。”

徐希皋和郭恺之猛得回头,朱鼎顺却换了一个表情,负手缓缓入帐大马金刀坐到主位。

两人在门口看得惊愕,海兰珠低头进帐,虎子向亲卫使了个眼色,进帐负手站到身边,很快顺一、鼎五、曹变蛟一起进帐。

“五千人到两侧立营,不管他们今晚、还是明早攻营,没良心炮只可齐射一次,两侧各一千火器兵,不得滥杀,察罕浩特两万军士,降者免死,通知西拉木伦河兄弟整备,收到传令立刻奔袭。”

三人沉默领命而去,徐希皋和郭恺之听着平淡又血腥的军令,疑惑对视一眼,郭恺之犹豫着劝道,“解难,我们不能杀林丹汗。”

“我不会杀他,但我掐指一算,今日是林丹汗的死期。”

郭恺之,“……”

朱鼎顺突然哼哼蔑笑,“笑死人,察哈尔面对朱三寨两万战兵和三万雇兵,竟然以为老子会求他,这局面比努尔哈赤无聊千百倍。察哈尔劫掠了几百年,忘了自己也会被抢。老子让谁当大汗,谁才是大汗。”

他们这一等,时间有点久。

察哈尔众人在双方大营只见吵了一个时辰,午时按照以往的规矩,一半上缴黄金大帐,各自离开回驻地去了。

未时以后,解难营前方突然出现铁甲兵,把双方营地隔离起来,人越来越多,到申时几乎黄金大帐的人马全在营地前。

贵英恰给了一个烂梗:为了保护赏银。

林丹汗的营地略高,他们的营地略低,但后面是一丈高的狭长土棱,这就包围起来了呗。

朱鼎顺也懒得去争辩评理,贵英恰下午又送来两千只羊,众人安静等着看晚上有没有找死的人。

另一边的黄金大帐,林丹汗已被穿戴整齐盖上了黄布,应该是午时走的,温度升高心跳加速,呼吸系统却被抑制,福晋们发现时已身体冰凉。

一时间他们都不敢声张,实在是死得太丢人了。

朱三寨的存在让察哈尔文武大臣和福晋保持高度的团结,他们想法一致,需要一晚时间。

塔什海、虎鲁克、贵英恰、粆图、六个福晋,全部在大帐中,八大福晋其中两个已被诛杀。

他们倾向于让粆图继位,包括四岁的额哲母亲也支持。因为幼子一旦继位,察哈尔就没了,粆图继位她们可以嫂嫁叔,额哲还是太子。

关键是…粆图可以拿到赏银。

但粆图死活不干,原因是大哥有孩子,自己不会做。

“大妃,我们没时间了,围营必须给朱三寨一个说法,硬抢留不下朱三寨,西拉木伦河还有一万多人,就算抢到银子,杀了朱三寨,察哈尔的伤亡也承受不起。”

晦气~

朱鼎顺还不知道自己千算万算,反而逆向造成察哈尔几人不敢动粗,百万两银子勾不动,那明天呢?出殡期间呢?

大福晋就是这样的顾虑,“若大汗死讯公布,朱三寨扭头就走,百万两银子可就没了。”

塔什海和虎鲁克向粆图匍匐,“台吉,为了察哈尔,请您继大汗位。”

“我不做!”粆图无比干脆,还看了大福晋一眼。

大福晋囊囊瞬间明白了,小叔子是怕自己,怕以后察哈尔由自己做主,犹豫了一下,匍匐下跪,“向长生天起誓,囊囊愿侍奉粆图大汗。”

其余福晋也跟着下跪,没想到粆图还是摇头,“我才能平平,明朝现在比以往强大,有朱三寨在草原…”

“台吉,所以您更得做大汗!”贵英恰突然冷眼打断他的话,不由分说道,“您得去和朱三寨把银子要回来,察哈尔才能继续壮大。”

迟钝的粆图总算明白了,他是傀儡,丢脸的事他去做,拿好处的事别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