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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鼎顺的话有点烂梗,却又不得不说。

翻来覆去需要说的话,总是有‘必须、肯定、必然’的道理。

解难营接手黄金大营的防务,顿时人满为患,解难营的攻击力估计让他们在有生之年不敢生二心。

黄金大帐现在很热闹,一群人商量着明天的登基仪式和汗号,郭恺之在帮忙写国书,还得告诉两宫太后听政的礼仪。

旁边的大帐同样挤着一屋子人,却都站在两侧静悄悄的。

郭恺之脚步轻快的进门,被气氛搞得一滞,转瞬又挥着手中的‘圣旨’,“解难,他们请你摄政。”

朱鼎顺拿过来看一眼扔到一边,“岳父大人还有这雅兴?”

“胡说八道,是他们主动要求!”

朱鼎顺哦一声,朝顺四下巴一扬,“嘿,别发愁了,给你玩。”

“大哥,为什么这活不轮值?”

原来是因为这,郭恺之不敢打扰,轻轻移动脚步,与徐希皋坐到了一起。

朱鼎顺挠挠头,一时也没什么可解释。

“别tm给脸不要脸,会有很多鞑靼美女,悠着点,别耽误老子正事,配给你百名兄弟。”

顺四委屈哦一声,“大哥,土默特的人若想回漠南呢?”

“这是量多量少问题,你自己把握。他们吃饱穿暖,这里还有免费发放的牛羊妻女,若还想回去,就把那边的妻女也接过来,还想回那就是你的问题了。这都解决不了的确可以离开。”

顺四缩缩脖子,退回队列,朱鼎顺自言自语道,“老子好像白扔了五十万两,不对,是一百五十万两,哎,鞑靼人不明白我的情谊呀,某些人也不明白刺激经济内循环的好处。”

迭罕和刚赶来的吴克善齐齐打了个冷颤,内心彻底躺平,大明朝的富裕真无法匹敌。

“鼎二,你给张家口和大同府传个消息,在宁远城正北百里的大凌河边起个寨子,就叫海兰珠城,让他们来做生意,走私的商号虽然混蛋,开辟商路却比我们强太多,得继续使唤。”

鼎二眼珠子转了一圈,“大哥,宁远正北百里到不了大凌河,至少二百里,山路不少于三百里,小弟看过。”

朱鼎顺老脸一红,“哦,那就二百里,红崖子山干脆也起一个,在哈喇慎的保护下,就叫赤峰城好了。告诉他们,每家借我五万两起商号,从我的利润里扣。”

空手套白狼搞定,又朝迭罕道,“台吉也回去吧,明天带足路上的吃食,我这里人太多养活不了,让岳父大人给陛下写一封归附书。本来察哈尔是你们的敌人,我这一通乱搞,你们可以安心繁衍。”

迭罕拱拱手,“这个好说,哈尔在北寨,马上要生孩子了,郎中都说是个男子,你不回去?”

“我倒是想呢,麻烦舅哥给岳父大人带好。”

安排完,挥挥手,解难营的兄弟哗啦一下跑了,生怕又被逮住做什么不合适的事。

屋里只剩下虎子、海兰珠和两个看戏的中年人。

郭恺之早憋不住了,“解难为什么看起来很不高兴?”

朱鼎顺再翻一个白眼,徐希皋代替解释道,“奴酋临死下了个套,刚刚收到袁公的消息,之前放回去的那个女子,竟然被奴酋临终封长公主,嫁平辽大将军为妾,陪嫁有点狠,一万两黄金,一千东珠、八百貂皮。”

郭恺之大张嘴,“好阔气,至少四十万两白银。”

“郭大人,这是阔气不阔气的问题吗?”

“定国公瞎担心,这离间计也太幼稚了,他们是想要首级。”

朱鼎顺摇摇手指,“这不是离间计,努尔哈赤在让我少杀女真,他已经预想儿子会败了,老子又不嗜杀,只有女真干屠城的蠢事。”

郭恺之哭笑不得,“也不对吧,你会真娶吗?”

“我已让老师送她到京城,不存在娶不娶的问题,既然奴酋想让更多人活,肫哲就得做事。”

“比如呢?”

“比如她得到东江,我也会去。”

“去干嘛?”

“岳父大人这话问的,北地打完该南边了,我得去看看,顺便移民点人口。”

“打完了?”

“对呀,难道我和皇太极在辽西平原耗人头吗?那得有多蠢。”

郭恺之蹭得起身,“你…你…你有那种炮。”

“那种炮连一里的射程都没有,打一次皇太极就知道怎么对付了,结果还不是耗人头,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我怎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朱鼎顺呵呵一笑,“岳父大人敏锐,攻打辽沈,就算我们胜了,女真也能完整退回山里,您去追吗?北地打完,那就是真打完了,冬季可以直接到海西女真的地盘骚扰作战。

南边也得有同样的实力,没有拿下东海女真的地盘,不宜进攻辽沈。否则以后是没完没了的剿匪战,有多少人都会疲于奔命,由外向里才是正确的步骤。”

郭恺之切一声,“想让老夫和定国公给陛下带话就直说,看你这弯拐了多远。”

朱鼎顺扭头挥挥拳认真道,“岳父大人,陛下欠我三百万两军械费用,欠我五十万两军饷,隆隆的马蹄不是威风,是银子,那轰轰的炮声也不是炮仗,是黄金。

今天那一轮炮,至少五万两没了,陛下若给我五千万两,下个月咱们就到建州跳舞,您得听重点好不好?”

徐希皋豪爽一摆手,“勋贵给你出了,这事别去找陛下,老夫会与公爷商量,通过商号给你。”

朱鼎顺一口气噎在喉咙,没好气甩脸,“我可谢谢您啦!”

“怎么?不就是几百万两银子吗?公侯给你。”

“哈,我的定国公,给我之后呢?明年您还给吗?后年还给吗?”

“加上朝廷的银子,足够支撑三年,三年还不能灭虏吗?”

“能啊,灭虏之后呢?马放南山?公爷忘了我在京城面圣说过什么吗,给不是个好主意。”

徐希皋眉头一皱,“你到底想说什么?真去万里用兵?”

“万里很远吗?打仗也是生意,有银子老子十万里也去。我们在这里和鞑靼人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红毛鬼刚刚在福建占了夷州您知道嘛?他们绕九万里海路来到大明抢劫,您敢信?”

“几艘破船看把你激动的,小小年纪,为面子行兵事可不是大将该有的心态。”

我去~

朱鼎顺一瞬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不耐烦的摆摆手。

“总之打败女真得马上治理辽沈,朝廷没银子,就算有银子也是一锤子买卖,我得想办法搞银子搞粮草。

你别误会,我搞银子不是我缺银子,是百姓缺银子,得让他们活。大战之后必是大治,把辽沈扑下来,没有足够粮草银子,马上会饿死无数人,老子是封侯封公了,良心难安。”

徐希皋和郭恺之对视一眼,敢情是白天突然杀了太多人,平辽大将军心态不稳。

倒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