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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许自由组党,肯定会有很多苛刻的限制条件,但众人依旧惊愕不止,这可是颠覆几千年治国经验的实践。

现在已快到丑时,大帐的人一个比一个清醒,他们见证了历史,张果中连喝两杯茶,在其他人之前开口,“如此说来,老夫也能组党?也有可能做政事总理?”

朱鼎顺笑了,暂时只能精英议选,且竞争人数很少,不是谁都能上位。

思索片刻答道,“张老,治国是实践,那就需要最低限度的为政经验,未做过省府和部堂大吏,没有资格竞争总理,未做过州府主官,不得竞争省府大吏,县乡也是一样的道理,换句话说,最终的政事负责人必定是一步一步经过百姓认可的务实官员,凭科举到翰林院镀金后直接做大吏的人,以后绝不会出现。”

张果中由衷鼓掌,“大善!让那些公知大儒专心学术,杜绝伪君子入阁,以免他们对朝政指手画脚,眼高手低,裹挟民意制造混乱。”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朱鼎顺点点头,“张老说的是,议政院999人,这些人的出身没有固定,几年后还会扩大,保证大明领地内,每县至少有一人在中枢,保证中枢掌握每地具体民情,同时行监察之责。”

“这么多人,岂非每日争吵不休?”

“这就需要突出律法的重要性了,争吵可以,但不得叛国,不得存在私欲,且施政过程中议政院不得干涉,犯法有律法院,议政院无审问定罪之权。”

“可老夫听说,大王把监察俸禄定的很高,且贪腐追赃还会奖励他们,这岂非是鼓励争斗?”

“您这是暗黑的眼光看待问题,官员的俸禄更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杀一批不行,那就杀两批,杀三批,天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官,永不取消死刑,而且会降低贪墨死刑线。”

“乱世才用重典,大王如此…”

“错,盛世更应该是非分明,中原人最令人诟病的一个问题,就是喜欢结圈子,把官场当做人情世故经营,把律法当做人情世故执行。孤不需要实践这个问题,贪墨重罪视同叛国,永不赦免,无论是什么人,追查到底,格杀勿论。”

张果中讪讪无语,武王的律法核心就是彻底消除特权,碾碎士绅地主引以为傲的功名,全部打落凡尘。

孙奇逢仰头怔怔畅想了一会,郑重说道,“大王有天下无敌强军,但愿这个实践过程尽快结束,早日步入稳定。”

“呵呵,治国哪能怕麻烦,我们可以期盼平稳,但不应该为稳定而稳定,还是那句话,公是公非不可模糊、不可混淆。孤有无敌强军,有金银钱粮,步子可以迈大一点,速度可以快一点,孤不惧任何人反对,大不了杀点人,孤也不怕失败,大不了推倒重来。”

众人点点头,表示他们明白了大方向,同时也是‘散会’的意思。

不出一月,日月山河报就会通报这次谈话内容,天下百姓都可以看到武王的公心,也能通过参加之人的身份有代入感,进而接受改革。

未入京,即完成改革的‘议定’,武王的确高!

孙承宗突然拱手,“大王,老夫能否知晓,南北真会二百万人会战吗?如此浩劫,天地同悲。”

朱鼎顺向后面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记录,起身伸了个懒腰,“孙大人,孤带大军南下,是来驻军,不是作战。”

“对峙?”

“不,孤等候江南百姓迎接大军,这个时间不会超过半年,孙大人不用在孤面前吹哨壮胆。”

“江南人多财多,老夫不用壮胆。”

“哈哈,没错,财确实多,还会更多,孤送你们银子。”

孙承宗脸色一黑,“明年我们会隔绝走私,一颗米都不准私卖。”

“是吗?京城一石米二两银子,江南现在一石米五两,过年孤可以十两收,童叟无欺,欢迎来做生意,哈哈哈。”

朱鼎顺越说越得意,孙承宗肺都快憋炸了,咬牙切齿回呛,“南京全是忠孝节义之辈,大王强行用兵,就算胜利,也只会得到一地尸体。”

“没关系!刨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自己的土,自己的地,其实这事挺白费。”

武王说了个俏皮顺口,向众人挥挥手,拍拍屁股扭头回后帐去了。

剩下的人内心黯然,威胁有什么用,阴谋更是笑话,一百万大军,不用动手江南就崩溃了,急得是南京,人家稳坐钓鱼台。

众人陆续出门,快寅时了,他们依旧没有睡意,回去喝杯茶想一想,天就亮了。

啊~

突然的惨嚎,把众人吓了一跳,扭头看到两个亲卫拿木棍,对着钱谦益的膝窝一左一右捶了下去。

啊~

跪地的大儒惨嚎声第二次响起,亲卫狠辣的废掉双臂,众人来不及反应,钱谦益已被拖走。

二十步外一个坑,钱谦益被竖着插进去,周围人立刻埋土,眨眼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前后不过一盏茶时间,钱谦益披头散发,只剩下哼哼唧唧的声音,随时可能死去的样子。

众人都被吓呆了,大儒、名士、学者,都没反应过来,连孙承宗都在呆滞。

别人不会为钱谦益出头,孙承宗醒悟过来,第一时间没有看钱谦益,反而突然对着中军大帐大笑,“哈哈哈,这就是武王,这就是圣人,这就是律法杀人,可笑,可悲…”

啪~

他没注意虎子来到身边,猛不防吃了个巴掌,顿时眼冒金星。

虎子一脸杀意,“什么玩意,钱谦益背叛大王,害死麾下兄弟,自认高贵,想靠一个使者身份全须返回,大王不会上你们这个当,既然来了,就要有送死的觉悟,渡过这个夜晚,他就能回去,若无法渡过,死就死了,大明处处可埋人。”

孙承宗被打得一嘴血,脸肿的老高,唾出来的口水还有断牙,缓了一会起身,发现虎子早离开了。

猛得推开挡路的孙奇逢,气势汹汹向中军大帐…

呃~

迈两步就停下了!

因为大帐前有三排刺刀明亮的军士,面无表情站岗,散发着铁血无情,显然过去就是死,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众人对孙承宗兔死狐悲的摇摇头,又唉声叹气看看钱谦益,互相搀扶着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