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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上午离开没多久,秘密花园便来了客人。

这位敲开大门风尘仆仆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甘棠和甘罗的父亲——甘威。

甘威作为地区级的上将,每三年需要来首都的军部总部述职一次,具体时间由总部安排,一般提前一周会通过军部系统通知,不论原因没有例外,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到达,这种不近人情的规矩,一定程度上也是对地方军官的服从性测试。

他今晨刚到的首都,才在总部报个到,还没来得及去安排下榻的酒店休整,便直奔秘密花园。

欧以屾没想到甘棠的父亲是个急性子,还没通知阿舍做好接待的准备,人就已经到了。

阿舍把人领进来的时候,欧以屾刚好换了身元帅规制的衬衫,领口和袖口绣了帝国的纹章,因为没有穿一整套的制服,看起来公事公办之余还留了一份可通私交的人情在。

“甘上将来啦。”欧以屾从楼上下来,指了指沙发,“坐。”

甘威先是同欧以屾行了一个军礼,等着欧以屾坐定后,他才坐到了椅子上,目光则有意无意地四下打量。

他搜寻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甘棠的身影,心想这个丫头一大早的也不知道上哪里胡闹去了。

从甘棠到首都来已经快两年了,当初来的时候也没提前知会他,演唱会行程过半突然就和他说在首都谈恋爱了,还没等他这个作父亲的反应过来,她一股脑把户籍都牵到了首都,能有这大本事的人,甘威就算不问也知道女儿谈恋爱的对象出身不一般。当得知女儿的恋爱对象是欧以屾的时候,甘威差点没气晕过去。

甘威承认自己当初选韩洵当女婿,确实像被下了降头般做了不少匪夷所思的蠢事,但平心而论,他并非是在选人上失了水准,而是在甘家小辈和甘罗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之前,过早的把手里的资源都给了韩洵,致使韩洵羽翼丰满脱离了掌控。

作为父亲,他为女儿选择的丈夫必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家族没落的青年才俊,控制得当能让家族如虎添翼,更重要的是能让丧失omega优势的女儿在婚姻里不受委屈。可如今,甘棠偏偏攀上了大贵族中最拔尖的一个,他如何能给她保驾护航。

一直以来甘威都想劝说甘棠结束这段悬殊的感情,偏偏因为种种,甘棠这两年都没能回到m3,他的拳拳肺腑劝诫便也不曾说出口。孤家寡人独守老宅子的时候,他甚至后悔当初阻挠了区家的交好,到底区家小姐年纪小,心思尚且质朴,总该是多一些年轻人不谙世事的冲动和热情,真心也自然比老江湖们多几分真。

反观欧以屾,早早就坐上欧家第一把交椅的人,年纪轻轻已经有如此成就,何其可怕,上一个有这般斐然成绩的还是马怀森。他能在宦海浮沉多年,那心早就黑透了,甘棠在他跟前就是个蠢笨的孩童,指不定被他如何耍弄,一想到这些,甘威想要来首都见甘棠的心便越发迫切。

甘威这才到首都,把必须走到流程走完,这便火急火燎地来寻她,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没想到你早上就过来了,小乖今天有工作,一会儿就回来。”欧以屾见甘威在寻甘棠的身影,便用了较为亲密的称呼同他解释,旋即和他随意攀谈起来,“这一回过来路上还顺利吗?甘上将有三年没到来首都了,可还习惯?”

甘威如实回道:“路上很顺利。有些不习惯,三年没来了,很多地方都变了大模样,路也认不清了。”

“这倒是,首都半年一个样,有时候我几个月不路过的地方,再去的时候就是两幅样子了。”欧以屾笑着说道,“但首都也不是都变了,北城区这些年来就没怎么变化,最多是新添了几栋楼罢了,想必甘上将到时候过去,应该是不会迷路的。”

甘威心中一凛,不确定欧以屾所指为何,只见招拆招道:“那挺好。”

欧以屾不在意地笑了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细细地品了品茶汤在舌尖上的百味留香。

半晌后,他才突然开口:“阿木塔,是叫阿木塔吧。”

甘威听到这个名字,如临大敌,脊背不由挺直,以静待动地看着欧以屾。

欧以屾又喝了一口茶,自顾自道:“对,是阿木塔,迅龙舰二师师长。”

欧以屾微微一笑,“甘上将确实是个好父亲,阿木塔是个很难的的人才,品性也好,最初你能在他还在m3当小兵长的时候捉婿捉到他,可见眼光相当毒辣。”

甘威回道:“可惜小棠和他没这个缘分,阿木塔有心仪的omega了,两人的孩子如今都十岁了。”

“是挺可惜的。”欧以屾淡淡道:“前段日子我翻了迅龙舰的档案册,这才知道还有这么号少年英雄,只是可惜,英才薄命。”

甘威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太可惜了。”

欧以屾转而又笑道:“我虽没接触过他,但见他昔日战友至今仍热忱帮扶其遗孀孩子,便是甘上将你远在m3也仍旧记挂旧部的家眷,不仅承担了阿木塔妻儿大事小情的一应花销,便是这三年一次的述职,也要亲自去探望。”

欧以屾眸光沉沉,感叹一句:“想来他定是个品性极佳之人。”

话已经说到这里,甘威已然明白欧以屾的意思,不禁冷汗直流,后背凉飕飕的。

欧以屾又道:“就是有点可惜,平日里无病无痛好好的一人,突然就心脏骤停猝死了,人生真是无常。”

甘威强作镇定问道:“不知道元帅您为何突然想起这人?”

“没什么。”欧以屾漫不经心道:“我刚刚说了,翻旧档案的时候碰巧翻到的,多留意地看了几眼,然后发现了点有趣的事。”

甘威装傻充愣道:“属下愚钝,不得元帅之趣。”

欧以屾仍旧用着不轻不重的语气。缓缓说道:“我只是好奇,阿木塔这么健康一个人,怎么回了趟m3的老家,就突然猝死了,而且偏偏就是拜访甘上将的当天,留宿在你府上发生了这样的事。”

甘威面有愠色,厉声道:“属下不明白元帅的意思,我与阿木塔是情如父子的师生,即便他没能成为我的女婿,我与他仍旧关系亲厚,他能进迅龙舰也是我写的推荐信举荐他的,他自来了首都后,我与他便甚少见面,一无新仇二无旧恨,我如何要害他。难不成就因为他是在我府上出的事,便能这般诬陷于我,把这莫须有的罪扣到我头上?”

欧以屾没有直面甘威的怒火,话锋一转,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我也有一个孩子,我也是个父亲,我能理解为了孩子,有时候作父母的需要狠点心为他们扫清障碍。我觉得,保护孩子而做的事都不能算错事。”

甘威沉默地盯着欧以屾的双眼看,见他眼里含笑,如春风和煦,再细细品味他方才的话,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甘威说道:“请元帅提点一二。”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有些往事,我能查得到,别人也能查得到。”欧以屾微微一笑,停顿片刻,转而却道:“我和小乖情投意合,阿罗也是可心的内弟,你是她二人的父亲,我亦将你当作家中长辈尊敬,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伯父,我们合该是一家人。”

甘威暗自琢磨着欧以屾这个一家人的意思,心中立刻有了答案,这一年来甘罗往返于b1001和m3之间,主动连接其父族和母族之间的往来,协助两族的后辈在各领域中冒头,这些都是不小的动作,在各方小贵族势力盘踞的m3上能这般如鱼得水的顺利,背后一定少不了来自高层的斡旋。

甘威知道欧以屾是让他来表忠心的,当下直言道:“元帅抬爱我甘家,甘威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说话间,甘威正要向欧以屾行礼,欧以屾先快他一步制止了他。

“伯父这是做什么,你是小乖的父亲,我担不了这个礼。”欧以屾笑道:“至于犬马之劳,伯父也言重了。伯父是帝国的上将,奉帝国下达的指令驻守m3,你和你的族人只要好好守好m3,不让觊觎它的狼子野心之人得逞,那便是无愧于帝国对你的厚望。”

甘威连连称是。

.

甘棠满怀心事回来的时候,欧以屾正和甘威品鉴一幅当代画家所作的印象派画作,不管是欧以屾还是甘威,都是没有一点艺术天分的人,甘棠都来不及在心里吐槽这两个人艺术朽木品画是多么滑稽的一幕,身体先比她更快反应。

“爸爸。”甘棠甜甜地喊着甘威,一蹦三跳地跑到甘威跟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主对父亲的感情极深,每次见到甘父的时候,她的身心总是会不由自主地雀跃。

甘棠欢快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有告诉我,我可想你了。”

甘威用粗糙地指头捏了捏甘棠的鼻子,糗她:“少来了,两年都没回家的人,我要不来,都不知道你这心野到哪里去了,我看你呀,日子过得相当滋润,哪里还想得起我这个糟老头子。”

甘棠傻呵呵地笑,说道:“爸爸,甘罗真的是你亲生的儿子耶,他刚刚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甘威冷冷地哼了一声。

甘棠抱着他的手臂,左右摇晃着,嘴里撒着娇:“爸爸,糖糖的好爸爸,你别生气嘛,我去年纪念周有想回家的,那个时候不是戒严嘛,今年我刚好有工作,你难道没看到吗?我在首都电视台的纪念周晚会上有表演的,你肯定没看,看了就不会这么说我了,哼,爸爸,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已经不是你最疼爱的甜心软糖了。”

甘棠的娇越撒越变成了恶人先告状。

甘威又好气又好笑,最后无奈地投降,“看了,都看了,你在晚会上唱了《祈愿歌》,是第8个节目。”

甘棠见好就收,甜蜜道:“我就知道,爸爸还是最爱我的。”

说罢,甘棠瞥见一旁的欧以屾正一边收着画卷一边含笑着看她,忽然想起来,问道:“对了爸爸,你怎么来首都了?”

甘威回道:“来首都述职的。”

甘棠奇怪地看了看甘父又看了看欧以屾,心想述职述到这里来了?向谁述职?欧以屾吗?不然父亲怎么会招呼也没打,直接就过来了,总不能是为了给她惊喜吧?

“那爸爸能在首都待多久?”甘棠没往下深究,反正他们工作上的事和她的生活是两条各走各的道儿,她是插不进一点,便索性不管了,“我要带你游遍首都,现在这里我特熟。”

甘棠现在有种在大都市闯出点名堂来,迫切地想带着家乡的老爹老妈出来见见世面,给他们花很多小钱钱的心态,这大概就是以孝为主导的传统教育下对于反哺的强烈需求吧。

“伯父会在首都待一周的时间。”欧以屾说道:“不过我可以特批一个条子,让伯父多待上一周。”

“真的?”甘棠双眼亮晶晶地眨着,说道:“那能让爸爸再多待一周吗?谢谢你。”

欧以屾捏了捏甘棠脸上的软肉,笑道:“当然可以,能让你开心是我的荣幸。”

“对了,伯父留下来吃饭吧。”欧以屾转头对甘威说道:“您今天刚过来,我们都没来得及给您准备接风宴,这顿饭务必留在我们这里吃。”

甘威没有异议。

欧以屾又对甘棠遗憾道:“要是提前知道,你去阿罗那里的时候可以把他一道带过来的。”

说起甘罗,甘棠又想起了刚刚在甘罗家的事,因见到父亲而雀跃的心现在也没那么欢快了。

甘棠牵强的微笑,说道:“是啊,有点可惜。”

欧以屾揽过甘棠的腰,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可能是录早间节目太早了,没精神了。”甘棠扯谎道。

其实让甘罗过来只是一通语音或一条简讯的事,但不论是欧以屾还是甘棠,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甘威在一旁观望,看了看甘棠,又看了看欧以屾,他的女儿在欧以屾面前就像一张白纸,他心底更是深深叹了口气。